了,请踢轿迎亲。”
燕王翻身下马,玄色喜服上的金线在日头下泛着冷光。
他走到花轿前,没像寻常新郎那样带着笑意轻拍轿门。
反倒抬起靴尖,在轿门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。
那力道不大,却透着股不耐的烦躁,震得轿内的安乐郡主又是一阵气闷。
“到了,下来。”燕王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新郎的欢喜,只有不耐烦和疲惫。
许久,里面才传来一声轻笑:“王爷就是这般请我下轿的?”
安乐郡主都快要气死了,燕王看姜予安的眼神有多温柔,对她就有多残忍。
他用这种态度,让她下轿。
她不下。
安乐郡没有出声,喜帕下脸色青白交加,活像要吃人。
宾客们你看我我看你,全都交头接耳起来。
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,管家急得额头冒汗。
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成亲的。
燕王阴沉着一张脸,那模样跟奔丧似的。
未来的燕王妃还没过门,就跟王爷耍起了脾气。
两人都这么倔,以后的日子可咋过?
管家只得示意乐队不要停,他脸上带笑朝燕王走了过去:“殿下,请王妃请下轿。”
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,燕王也不想闹的太丢人。
只得把手伸进了轿内,声音柔和了许多:“下轿吧,别让宾客看笑话。”
没成想,他的手刚伸进去,一个鲜红的大柿子,就从里面扔了出来。
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熟透的柿子砸在他的喜服上。
鲜红的柿汁炸开,顺着金线绣的缠枝纹往下淌,黏腻地濡湿了衣料,燕王的身上一片狼藉。
燕王整个人僵在原地,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的脸色铁青一片,似是没想到安乐郡主,竟如此不顾及他的体面。
“哈……”轿内终于传出安乐郡主的声音,没了之前的哭腔,反倒带着点报复得逞的快意。
“谁让你心里只有姜予安?这柿子,就当给你的教训!”
一只葱白的手,从轿内伸了出来:“扶我出来。”
语气高高在上,还带着优越的命令。
周遭的唢呐声猛地顿了半拍,乐师们你看我我看你,手都僵在乐器上。
宾客堆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响。
有人忍不住低呼:“我的天,郡主这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人拽了拽袖子,赶紧闭上嘴,却还是忍不住偷瞄燕王的窘境。
还没见过哪家新娘如此猖狂的,还没有过门,就对自己的夫君动粗。
管家吓得脸都绿了,反应过来后,急忙对着众宾客喊了句:“事事如意。”
他冲到燕王身边,颤着声音说:“殿、殿下,奴才这就让人拿新喜服来,您先去偏厅等着?”
按说,应该先把新娘子接下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