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婉腼腆地笑了笑,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的光。
她腕上的伤口是真的,但哪用得着每日割血?
不过是每隔三日划一道浅口子,让嬷嬷故意在佛堂外跟香客念叨几句罢了。
如今京城里都传她孝顺,好几个世家都来打探她的婚事,这才是她要的效果。
谢氏喝了药,渐渐有些昏沉。
姜玉婉扶她躺好,盖紧锦被,又轻声说了几句贴心话,才带着嬷嬷退了出去。
走到廊下,嬷嬷压低声音笑道:“小姐,您这招可真高明,现在连夫人都心疼您了。”
姜玉婉理了理衣袖,语气淡淡:“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罢了。”
她抬头望向天空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:“姜予安想靠善堂博名声?
我倒要看看,是她的大义值钱,还是我的孝顺管用。”
断亲了又怎么样,只要她身上还流着姜家的血。
她永远都跟这个家脱离不了干系。
这次,她要踩着姜予安的肩膀往上爬。
“去,为我换件素色的裙子。”姜玉婉命令道。
嬷嬷神色一怔,姜玉婉素来喜欢艳丽的颜色。
今天这是怎么了,居然想穿素色了。
“小姐,你这是……”
姜玉婉理了理鬓边的发丝,笑了:“母亲病重,姐姐不肯来府里探望,我这个做妹妹的,自然是放低姿态,请她回来。”
嬷嬷恍然大悟。
若是姜予安把姜玉婉打了出来,世人只会更加同情她。
若是姜予安接受了姜玉婉,那她跟姜家就永远断不清。
无论如何,她都左右为难。
嬷嬷从衣柜里找了一条素色裙子给姜玉婉。
她换上后,又把头上的珠钗摘了下来。
只拿一条丝带绑着头发,看着楚楚可怜。
不多时,她坐着马车到了太傅府。
姜玉婉在嬷嬷的搀扶下,下了马车。
她站在太傅府门前,理了理身上的素色裙子,抬脚迈上台阶。
“劳烦通报一声,就说相府二小姐求见姐姐。”她对着门房盈盈一拜,声音温婉得像春日流水,与刚刚的算计模样判若两人。
门房认得她,见她这副模样登门,不由的拧紧了眉:“我家小姐不在。”
姜玉婉红着眼眶,可怜巴巴的说道:“若非有重要的事,玉婉也不敢冒然前来找姐姐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声音哽咽起来:“实在是母亲病的很重,她想要见姐姐一面,还望小哥行个方便,成全了我的孝心。”
姜玉婉的孝迹,满城皆知。
如今她又拿孝说事,门房快要被她腻歪死了。
谁不知道当初表小姐是如何跟相府断的亲。
可她们厚着脸皮,一而再,再而三的纠缠。
实在让人烦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