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好那句“黄金…管够!”
的电报,像块滚烫的烙铁,直接烫到了冷雨手里。
命令很明确,用阿尔泰山挖出来的金疙瘩,去敲开外面世界的技术大门。
这买卖,风险大得吓人,可眼下,没别的路能走了。
几天后,离中亚边境不远的一个破败小镇,尘土飞扬。
一间不起眼的土坯房里,光线昏暗,空气里混着羊膻味和劣质烟草的味道。
冷雨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当地服饰,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矮桌旁。
她对面,是一个鹰钩鼻子、眼珠滴溜乱转的“伊朗皮货商”
,旁边还坐着个戴眼镜、神情倨傲的白人,据说是“瑞士代表”
的技术顾问。
翻译是个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,紧张地搓着手。
“内燃机图纸,最新的。”
鹰钩鼻皮货商呷了口浑浊的茶水,慢悠悠地说,通过翻译转述,“五十公斤黄金,不二价。”
眼镜白人推了推眼镜,补充道:“是五年前的德意志型号,很可靠。
全套图纸。”
冷雨没说话,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。
“无线电技术,”
皮货商继续报价,“覆盖短波和中波,带加密原理图。
一百公斤黄金。”
“还有精密机床,”
眼镜白人接话,“能加工齿轮和轴承的,二手货,但保证能用。
每台…八十公斤黄金。”
冷雨带来的人,一个伪装成伙计的“闪电貂”
队员,在旁边低声把这些数字换算成能买多少支“燎原三式”
步枪,或者多少炮弹。
数字惊人。
电报通过秘密渠道,十万火急地送回了乌兰巴托的临时指挥部。
林好看着那份电报,上面的黄金数字让他眼皮直跳,牙根都酸。
“妈的!
抢劫啊这是!”
他忍不住骂出声,“五十公斤黄金!
够老子武装一个营了!”
他烦躁地在帐篷里踱来踱去,像头困兽。
旁边的李墨涵捋着胡子,一脸“果然不出大帅所料”
的表情。
“彪哥,你说这价…是不是太黑了?”
林好停下来,看向刚从训练场回来的王大彪。
王大彪脖子上还挂着汗珠,瓮声瓮气地说:“大帅,俺不懂啥技术图纸,俺就知道,黄金没了可以再挖,可要是没好家伙事儿,被小鬼子或者老毛子撵着屁股打,那才真憋屈!
干!
只要东西好,咱就换!”
林好一咬牙:“他娘的!
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!
没有好机器,咱们的兵工厂永远只能敲敲打打!
炼油厂也只能用大锅熬!
这钱,得花!”
他抓起笔,在电报纸上刷刷写下几个字:“砍价!
对半砍!
不行再加!
底线是必须拿到手!”
边境小镇的土坯房里,谈判进入了白热化。
冷雨这边的人不急不躁,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情报,点出对方提供的“最新”
图纸其实是几年前欧罗巴淘汰的技术,某些“精密”
机床的关键部件磨损严重。
“你们的无线电加密方式,三年前就被破解过。”
冷雨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对方心上。
鹰钩鼻皮货商和眼镜白人脸色变了几变,开始交头接耳。
翻译在一旁满头大汗。
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。
桌上的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,烟灰缸堆得像小山。
最终,双方拍板成交。
价格虽然被砍下来不少,但依旧是个天文数字。
黑风寨付出了一百五十公斤黄金,换来了一批打捆好的图纸资料,几台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二手机床核心部件,还有一些装着化学药剂的小瓶子。
黄金被秘密运走,换回来的“宝贝”
则通过骆驼队和马帮,分批次、极其隐蔽地运往根据地腹地。
松嫩平原,“黑风炼油厂”
旁边临时搭建的研究所。
这里与其说是研究所,不如说是个大号的修配厂。
陈博文戴着他的眼镜,带着一群“土味工程师”
——铁匠、木匠、扫盲班里挑出来的“秀才”
,围着那些刚运到的图纸和机器部件,眼睛里放着光。
“大帅!
大帅!
好东西啊!”
陈博文看到林好过来,激动得脸都红了,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图纸,“这是柴油机的图纸!
虽然老了点,但原理是对的!
还有这个,齿轮加工机床!
有了它,咱们就能自己造精度更高的齿轮了!”
他指着那些图纸,语飞快,“还有这个,无线电原理图,虽然有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