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人的眼神。
更像是一种,一种悲愤和落寞。
当然,他这幅样子也没有能力伤到荆离。
“看来我猜得没有错,您就是当初离开的陈府的耿护院。”
“嗯。”
老乞丐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。
他咧嘴一笑,露出口中那残缺的牙,就好像他面前的破碗一样残缺的牙。
“小子,想听故事是吗?”
“是有些事要听您说。”
“去前边的巷子口那儿给我买几个烧饼吧,我饿了。”
老乞丐摸了摸肚皮,“吃饱了就同你说。”
如老乞丐所愿,荆离给他买了两个烧饼。
拿在手中,老人狠狠地啃了两口。
他开口说着,嘴里不断地跳出来碎饼渣子:“在那儿待了好久好久,感觉像是从出生起就待在那儿的。”
“可后来您又为何离开呢?作为陈府的老家仆,哪怕是病了,想必陈老爷也不会舍得将您赶出来吧。”
“跟她有关。”
“她是?”
“少奶奶,妇道人家,怕是没名字的。
只知道她娘家姓苏。”
老人塞了几口饼,似乎吃饱了,他舒服地依靠在墙上,打了个嗝,“哦对了,听说城东那儿最近长出来许多黑树。
把陈府给杀绝了,想必你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吧?”
荆离默默地点了下头。
“听那些小家伙说,我大致能猜到些。
黑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我知道咱家老爷如此行事,总会遭天谴的。
所以那事儿闹出来之后,我就离开了陈府。”
“这中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?”
“嗐,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。”
老乞丐摆了摆手,“不过我这半截身子都快入了土的老残废,有些事儿如果不说出来,怕是没机会再说了。
况且看你小子顺眼,便讲与你听吧”
根据老耿所说,陈家大老爷当初并非因为苏五娘是寡妇而阻拦她进入家门。
而是因为他同儿子都看上了苏五娘。
他垂涎五娘甚久,林有志死后,不止一次托人上门说媒,想要纳她作妾,但每回都被五娘回绝了。
后来五娘与陈家大少认识,直致他们走到一起,陈老爷都没有放弃,千方百计阻挠二人成亲。
当时最好用的办法当然是什么“礼俗”
“门当户对”
这一招,可陈少爷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老家伙无所不用其极,后来甚至连分家的戏码都搞出来了。
奈何陈少爷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主儿,软硬不吃。
僵持一段时日后,陈老爷只好被迫放弃。
毕竟他也就这么个儿子,以后还要靠他撑起这个家。
成亲之后,陈大少爷在家住了小半年,与五娘是举案齐眉,相敬如宾,感情分外融洽。
可这神仙日子没过多久,陈家老爷就给下了道命令,让他去青园镇接手家里的生意。
美其名曰好玉须得磨,好钢须得锻。
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老家伙肚子里藏的什么坏水。
陈家大少不想离开,可他又放不下这万贯家财。
毕竟陈老爷说,如果他不去青园镇,那便将他与五娘一同逐出家门。
他想过要带五娘去青园镇,可陈大老爷以老夫人身体不适,需人侍奉为由,强行将她留了下来。
因此,陈家大少被迫孤身上路。
之前还时常回来看望,后来因为那边的生意多了,就鲜少回家了。
趁着儿子少归,陈老爷时不时地就会骚扰五娘,想将其占为己有。
可五娘是个烈性的女子,不管怎的,就是不肯从了他。
有时陈大少爷回来时,五娘也想将这遭遇说与他知。
可那陈老爷以林卓的安危要挟,令她投鼠忌器,不敢多言。
老耿那时还是家里的护院头子,因为早些年跟陈老爷一起参过军,是老战友,所以在老爷的面前还是说得上两句话。
很多次都是老耿给苏五娘解的围。
虽然跟陈老爷是多年的老友,而且老爷也信任他。
可他真的看不惯陈大老爷这悖逆人伦的兽行。
后来有一次,陈家老爷喝了点酒,他跑到了五娘的住处竟想霸王硬上弓。
老东西虽然这些年富态了不少,但早些年当兵的底子还在,况且还犯着酒疯,苏五娘一介女子怎可能斗得过他。
最后还是以死相逼,再者老耿等人闻声而来,边拉边劝,这才让闹剧没能往更坏的方向走去。
可坏事终究还是发生了。
苏五娘肚子里那三个月的孩子,那个陈家的种。
因为这剧烈的挣扎而流产,胎死腹中。
苏五娘听闻噩耗,如五雷轰顶,万念俱灰,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天一夜。
后来,坏事接踵而生。
五娘的另一个孩子失踪了。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