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天流云之下，万里黄沙之上。
这里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林，只有仙人掌，龙舌兰和风滚草。
这里是世界的尽头，文明的荒漠，但来自世界岛远东和泰西两个庞大帝国却在此发生了碰撞，迸发出了炽热的火花。
&60;br&62;硝烟弥漫着整个战场，雷鸣般的炮声不绝于耳，两堵笔直的人墙在奇瓦瓦的荒原上渐行渐近。
&60;br&62;双方相聚一里多，西班牙士兵扶着车轮，推动着沉重的十二磅炮。
虽然这种炮在列强中并不是什么高级货，但放到清朝前期也是能封一个“神威无敌大将军”
的好东西。
&60;br&62;二十门十二磅炮进入了最佳射程，跟在炮后的炮兵们一拥而上开始装填作业。
&60;br&62;“陛下！
他们要开炮了！”
疯马眼尖，首先注意到了敌军炮兵的动向。
&60;br&62;“嗯。”
崇祯向身旁的旗手点了点头。
&60;br&62;旗手行了捶胸礼，调转马头前进了几步拿出两面红旗，向后方不远的孙和京打出了旗语。
&60;br&62;“全体都有！”
孙和京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吼出了这道命令。
&60;br&62;炮兵们停下了手头的事情，开始等待进一步的指令。
&60;br&62;“距离，二百五十丈！
目标，敌炮群！
全员，火力压制！”
&60;br&62;“遵令!”
&60;br&62;六十五门炮开始迅速按照标尺调整射击角度。
二百五十丈，近八百米的距离，这是十二磅炮的最佳射程，但已经超过了九头鸟的有效射程，但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精度完全不是问题。
&60;br&62;除了已经开火一次的红夷炮，双方的炮兵们都在争分夺秒地为射击做准备。
&60;br&62;西班牙的炮手已经调节好了射击诸元，大炮的标尺已经将联军的队列纳入了射击范围，正步前进的靖海军更是他们的重点打击对象，一半以上的十二磅炮都瞄准了处于队列正中的他们。
&60;br&62;一名炮手正在用长杆将炮膛中的火药捣实，另一人正抱着弹丸立在旁边。
&60;br&62;突然，明军的阵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，耀眼得似乎盖过了正午的烈阳，连大地都为之震撼。
&60;br&62;六十五门炮向西班牙的炮兵阵地发动了齐射，六十五门炮在短短几秒内将炮膛内的弹丸同时倾泻出去。
炮口的暴风震散了战场上的硝烟，喷吐出的火焰让远在几百米外的西班牙人似乎都受到了炙烤。
&60;br&62;六十五发重量不一的炮弹组成黑云一般的弹幕破空而去，它们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压向了西班牙的炮兵。
&60;br&62;不少人扔下手中的炮弹向后狂奔，想逃离这个即将变成人间地狱的地方。
那些即将完成装填步骤的炮兵不愿意就此放弃。
他们加快了动作，想在弹幕到来之前完成装填。
&60;br&62;但有位神明说得好：“大炮面前人人平等。”
&60;br&62;坚持不懈也好，临阵脱逃也怕，其实都是无谓的挣扎。
那些注定要被钢铁和鲜血所吞噬的，他们的命运早在炮弹出膛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——被碾为齑粉，或是在血泊中呼嚎。
&60;br&62;顷刻之间，二十门十二磅及其炮兵被炮弹掀起的土石笼罩，一时间竟然看不清阵地里伤亡如何。
&60;br&62;位于后方的胡安正要上去查看，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从西班牙炮兵的阵地中爆发出来，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又有两道白光出现。
定神一看，只见三个黑红相间的火球腾空而起，拉起了三道长长的漆黑烟柱。
&60;br&62;一个火药桶被炮弹直接命中，引发了附近数门炮的连锁爆炸。
&60;br&62;“糟了，火药殉爆了。”
手中威尼斯出品的望远镜跌落，昂贵的玻璃镜片碎了一地，宝石被震飞起来，在阳光下光芒四射煞是好看。
胡安的心跳得仿佛铁锤在打击胸膛一般，一种前所未有脱力感向他袭来。
&60;br&62;联军的炮兵却难以抑制他们的喜悦，战术动作更加迅速了。
他们将震退几米的火炮推回原位，数千斤重的火炮此时仿佛轻若无物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包含着骄傲和自豪的笑容。
&60;br&62;“干得漂亮！
正中靶心。”
看到望远镜中升腾起的蘑菇云，崇祯也像中了头彩一般的兴奋。
不过想来也是在意料之中——这么密集的火力覆盖上去，就算是一群非洲人也能蒙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