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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猛地往前踏了一步,棍子几乎要戳到演凌惊恐的眼睛:“老娘怀胎十月!
汗流了多少!
血吐了多少?!
腰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!
脚肿得像面馒头!
这些你都知道吗?!
啊?!
!”
“就在你砍人砍得痛快淋漓的时候!
就在那城墙都快被晒化的时候!
!
老娘在这院子里!
痛了一天一夜!
鬼门关前走了三遭!
!
才把那孩子生下来!
!”
冰齐双的眼眶赤红,泪水混合着汗水疯狂涌出,“演验!
你儿子!
他叫演验!
!”
她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个名字,“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烂肠子夫君!
!
!
你心里除了你那点破刀枪棍棒,有过我们娘俩吗?!
啊?!
孩子生下来,你这个爹连面都没露过一个!
连名字都是老娘自己取的!
现在你倒好!
一句‘不知道’就想撇干净?!
!”
演凌彻底傻眼了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。
儿子?演验?几十天前生的?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嗡嗡作响。
南桂城那段浴血拼杀的记忆碎片般闪过——灼热、干渴、刀光剑影、血肉横飞……唯独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家中妻子临盆的印象!
那时候,生死一线,谁还记得这些?他甚至……都忘了自己离家时妻子已然显怀!
巨大的荒谬感和迟来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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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!
砰!
砰!”
回应他呆滞表情的,是冰齐双毫不留情的棍棒!
暴风骤雨般落在他身上!
“让你不知道!
让你装傻充愣!
你这个挨千刀的!
冷漠鬼!
还我儿子!
你把我的验儿弄到哪里去了?!
你这个废物!
畜生!
!”
每一棍都倾注着失子的锥心之痛和被彻底忽视的滔天怨愤!
演凌被打得抱头哀嚎,在地上蜷缩翻滚,除了徒劳地喊着“夫人饶命!”
、“我真不知道啊!”
之外,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。
巨大的信息冲击和肉体痛苦让他彻底懵了。
就在这鸡飞狗跳、混乱不堪之际——
院子角落里,一个鼓鼓囊囊、还在不停蠕动的粗麻袋里,传出一个瓮声瓮气、带着哭腔和极度委屈的声音:
“大…大哥!
嫂子!
别…别打了!
消消气儿!
听…听我说一句行不行?!”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暴怒中的冰齐双和哀嚎的演凌都愣了一下。
冰齐双喘着粗气,血红的眼睛凶狠地瞪向那个麻袋。
演凌也趁机捂着剧痛的胳膊,惊恐地望向角落。
麻袋费力地扭动了一下,似乎里面的人想调整姿势:
“大哥!
我…我是演心啊!”
麻袋里的声音带着哭音,“嫂子刚才打你的时候,把我…把我当沙袋套麻袋里捆起来扔一边了…我…我也不知道你的儿子去哪了啊!
真的!”
他声音里充满了无辜和急于撇清的慌乱,“我刚才…刚才在里面闷得慌,想…想钻出来透口气,结果…结果蹭着麻袋缝往外看…想…想找个机会钻进嫂子那个装杂物的麻袋里躲躲风头…”
他声音越说越低,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很蠢。
“结果呢?!”
冰齐双厉声喝问,棍子指向麻袋,仿佛下一个就要招呼上去。
“结…结果!”
演心吓得声音都尖了,“我…我看见嫂子那个装杂物的旧麻袋了!
就…就扔在柴房门口!
我使劲蹭过去,想…想钻进去…可…可里面空荡荡的!
什么也没有啊!
别说孩子,连…连个破布头都没多!”
他生怕自己解释不清,赶紧补充,“我…我还怕自己眼花了!
闷在里头的时候,拼命回想…按…按常理估算,刚满月的娃娃,裹在襁褓里也该有点分量吧?能…能有个动静吧?可…可我真没看见!
也没听见!
大哥!
嫂子!
我…我说的是实话啊!
要…要是有半句假话,天打五雷轰!”
演心这番在麻袋里扭动挣扎、试图“换袋”
的滑稽努力,以及他斩钉截铁、赌咒誓的证词,如同火上浇油!
“空…空的?!
什么也没有?!
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