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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子田训微微眯起眼睛,薄唇紧抿,似乎在心中飞计算着。
耀华兴的代表柳眉紧蹙,手中一方丝帕已被她无意识地绞紧。
运费业则下意识地摩挲着弯刀的刀柄,眼神锐利地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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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!”
红镜武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压抑的沉默,他用手指向后方战场,“益中那厮和演凌那条毒蛇的攻势……看似凶狠,咬得极紧,但你们仔细看他们的穿插和合围节奏……慢下来了!
比半个时辰前明显慢下来了!”
红镜广闻言,立刻瞪大了眼睛仔细望去,片刻后点头附和道:“兄长所言极是!
他们的士兵冲锋的脚步滞重了许多,刀劈砍下去的气势也弱了。
赵将军的反击虽然艰难,但每次都能将他们顶回去一小段距离……僵持!
这是陷入僵持了!”
公子田训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,声音带着一种洞察后的冷静:“不错。
僵持。
益中手里那几千人,都是边军精锐不假,但他是长途奔袭至此,我们是倾巢而出早有防备。
赵柳带来的一万五千南桂城虎贲,更是以坚韧善守闻名。
在这等酷热地狱里,穿着重甲长途奔袭、连续高强度厮杀……就算是铁打的金刚,又能熬多久?他们想一口吞掉我们身后这一万五千疲惫之师,胃口虽大,牙齿却未必有那么锋利!”
运费业冷笑一声,接过话茬,声音如同金铁交鸣:“田训兄一语中的。
他们要吃掉赵柳和葡萄氏姐妹率领的主力,绝非易事,更非一时三刻之功!
这森林南岸的地形,看似开阔,实则沟壑纵横,林木虽稀疏却也足够阻碍成规模的骑兵冲锋。
赵柳是沙场宿将,他且战且退,步步为营,利用每一处土丘、每一片矮林阻击,每一次接触都让益中付出血的代价。
演凌的刺客再厉害,能一次暗杀十人百人,难道还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级而全身而退?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阵,他那点阴诡伎俩,效果被大大限制了。
益中和演凌,他们现在就像咬住了一块裹着厚厚牛皮、里面还塞满了铁刺的硬骨头!
吞?咽不下去!
吐?又舍不得松口!
只能耗着!”
“耗着……”
耀华兴的代表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,紧绷的神经似乎稍微松弛了一线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,“对我们而言,耗着……反而是生机所在?”
“正是!”
公子田训斩钉截铁地说道,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,“时间!
现在时间就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,也是敌人最惧怕的东西!
随着烈日继续烘烤,随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,敌我双方所有人的体力、耐力都在被这地狱般的环境急榨干!
益中和演凌的军队会越来越疲惫,越来越难以组织起决定性的、足以彻底击垮赵柳的攻势。
而我们……”
他顿了顿,抬手指向南方绵延起伏的丘陵地带:“我们向南撤退的路途虽然同样艰辛,但只要保持住阵型不被彻底冲散,只要赵柳那边能顶住,我们就能利用这‘僵持’赢得的宝贵时间,逐渐拉开与追兵的距离!”
红镜武用力点头,补充道:“而且,南边再过去数十里,地形会更加复杂多变,有几处狭窄的隘口和湍急的河流可以利用!
只要我们退到那里,益中那几千疲惫之师想要追击就更难了!
甚至……如果我们能提前布置,或许还能在那里给他们一个‘惊喜’!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战意。
“对,‘难以通过’!”
耀华兴代表的思路也豁然开朗,“他们追击的路途会变得越来越‘难以通过’,不仅要面对我们留下的阻击,更要面对这恶劣环境和自身极限的挑战!
每多一分疲敝,每多一分损耗,他们‘吞掉’我们的可能就减少一分!
反之,我们只要熬过眼前这段最艰难的路程,熬到益中他们的兵锋被疲惫和距离拖钝,‘被吞掉’的危险就会大幅降低!”
红镜广年轻气盛,兴奋地接口道:“所以,我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全力支持赵将军顶住!
确保大部队能持续向南移动!
利用这该死的鬼天气,把敌人拖垮!
拖死在这片蒸笼里!”
公子田训颔,目光再次投向后方那片被烟尘、汗水和血腥笼罩的战场,声音沉稳有力:“不错。
僵持已现,生机便在僵持之中。
益中和演凌想战决,我们偏要跟他打一场‘疲惫之战’。
看谁能在这片酷热的地狱里熬得更久,看谁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!
传令下去,集中我们所剩不多的饮水,优先供应后方苦战的将士!
务必让他们撑下去!
撑到敌人先垮!”
他们的判断精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