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漫着浓烈的尘土味、岩石粉碎的粉末气息,还有刚才那场绝望挣扎遗留下来的血腥味和汗水味。
死寂。
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、都要冰冷的死寂降临了。
唯一的声响,是葡萄氏-林香压抑不住的、如同受伤小兽般的低低啜泣声,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凄凉。
红镜武缓缓从地上撑起庞大的身躯,他剧烈地喘息着,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。
刚才那瞬间的爆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他默默地走到堵死的洞口下方,伸出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大手,用力地推了推那块冰冷的巨岩。
岩石纹丝不动,如同亘古以来就生长在那里。
他的肩膀微微塌陷下去,那是一种力竭之后的虚脱,更是一种面对绝对困境时的无力感。
公子田训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吞噬了所有希望的黑暗。
他精心策划的逃亡路线,他拼尽全力找到的出口,就这样在他眼前被自己亲手……不,是被迫地、绝望地封死了。
一种比死亡更沉重的疲惫感席卷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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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公子运费业靠在一块石头上,大口喘息着,脸上除了尘土,只剩下惨白。
他看着那堵死的洞口,又看看周围狼狈不堪、伤痕累累的同伴,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出口没了,敌人可能还在外面守株待兔,也可能认为他们已经死了暂时撤离?但无论如何,他们被困在了这几十米深的地下,如同被封入了活棺之中。
“完了……”
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盘旋。
赵柳和耀华兴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,她们的脸上、手臂上都有被碎石划破的细小伤口,混合着泥土和汗渍。
她们沉默地望着那堵死的出口,眼神同样黯淡。
耀华兴的手掌因为刚才的拉扯布满了血痕,此刻才传来火辣辣的刺痛。
葡萄氏-寒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,第一时间摸索到妹妹身边,将林香紧紧抱在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,低声安慰:“别怕……别怕……姐姐在……”
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。
环视着这片陷入更黑暗深渊的囚笼,感受着妹妹冰冷的体温和无法控制的颤栗,寒春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封死洞口,避免了被敌人瓮中捉鳖的绝境,但也彻底断绝了最便捷的生路。
这选择残酷至极,绝望中带着一丝决绝的庆幸——至少,暂时不会被抓住,不用面对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。
但代价,是更深的黑暗,更漫长的煎熬,前方是比之前更加渺茫的希望。
黑暗,重新成为了这片地下牢狱的主宰,比之前更加浓厚,更加粘稠,更加令人窒息。
那最后一线天光的消失,仿佛带走了最后一丝生气。
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稀薄、更加冰冷。
水滴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,一声又一声,敲打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。
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中失去了刻度。
饥饿感如同冰冷的毒蛇,开始噬咬每个人的胃囊。
长时间的奔逃、战斗、紧张、绝望,早已耗尽了他们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。
寒春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,她摸索着腰间,那里原本挂着一个小小的水囊和一个装着干粮的布袋。
水囊早已干瘪,只在晃动时出一点点可怜的声响。
干粮袋同样空空如也,只剩下一些碎屑。
她小心地将水囊递给身边的妹妹:“林香,喝一点。”
林香小口地抿了一下,几乎没有感受到湿润,绝望地摇了摇头。
不远处传来红镜武沉闷的声音:“水和食物……都没了。”
他负责携带大部分的补给,在之前激烈的遭遇战中,包裹早已破损遗失。
公子田训在黑暗中摸索着,手指触碰到一块冰冷湿润的石头,他下意识地舔了舔,是凝结的水。
他立刻招呼道:“这里有水滴下来的地方!
可以接一点!”
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急切。
众人闻言,立刻循着声音和摸索聚集过去。
这是一处岩壁顶端缓缓渗出水流的地方,水滴落下的度很慢,下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小凹坑,积攒了浅浅一层水。
这点水对于七个饥渴交迫的人来说,无异于杯水车薪。
他们轮流用双手捧起一点点水,小心翼翼地喝下。
冰冷、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水滑过喉咙,非但没有缓解饥渴,反而更清晰地提醒着他们资源的匮乏。
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。
在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(尽管是陷入更深的绝望)之后,身体积累的伤痛和透支开始疯狂反噬。
赵柳靠在一块岩石上,几乎是立刻陷入了半昏迷的沉睡,出沉重的呼吸声。
耀华兴也支撑不住,抱着双腿蜷缩在地上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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