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,每一次抬起都重逾千斤。
喉咙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肺部的剧痛。
他张着嘴,像一条离水的鱼,贪婪地试图汲取更多空气,但吸入的只有灼热的尘土和枯叶的碎屑,呛得他猛烈咳嗽,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,狼狈不堪。
他不敢回头,但身后那如同海啸般迫近的喧嚣——士兵们粗野的呼喝、沉重的脚步声、铠甲叶片的哗啦碰撞、兵器刮擦树干出的刺耳噪音,还有那如同实质般拍打在后背上的腾腾杀气——都清晰地告诉他,死亡就在咫尺之遥!
他甚至能闻到身后士兵身上浓烈的汗酸味和铁锈味!
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,让他几乎窒息。
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:跑!
跑!
再快一点!
不能被抓住!
他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,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,试图再次加,但酸软的肌肉只换来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幸亏双手本能地撑住一棵粗糙的树干,掌心立刻被蹭掉一大块皮,火辣辣地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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葡萄氏-寒春?拉着妹妹林香,在混乱的林木间穿梭。
她的度快,动作也极为矫健灵动,像一只在密林中跳跃的灵猿。
她必须分出一大半心神保护妹妹,还要时刻留意后方和侧翼的追兵。
她能感觉到林香的手腕在自己掌心里剧烈地颤抖,掌心全是冰冷的汗水。
妹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,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压抑不住的恐惧喘息。
“姐…姐…我…跑不动了…”
林香的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绝望的哭音。
“闭嘴!
跑!”
寒春厉声低喝,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她猛地用力将林香往前一推,让她避开一根突兀垂下的藤蔓,同时自己脚步一错,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侧旋,险之又险地躲开一支从侧面狠狠掷来的短矛!
矛尖擦着她的腰侧飞过,“夺”
的一声深深钉入前方一棵树干,矛杆兀自嗡嗡震颤!
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,一阵后怕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。
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,反手拔下那支短矛,看也不看地向后奋力一掷!
一声闷哼和士兵的痛呼传来,但她根本无暇确认战果,拉起因惊吓而瘫软的林香,再次力前冲!
赵柳?和?耀华兴?则承担起了断后和侧翼防护的重担。
赵柳如同一头怒的雌豹,手中的短匕挥舞成一片森冷的银光。
她并不主动进攻,而是利用林木作为掩护,精准地格挡、拨开那些从刁钻角度刺来的长矛或劈砍过来的劣质环刀。
“铛!
铛!
铛!”
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,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麻,虎口生疼,甚至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匕柄流下——那是她虎口崩裂的血!
她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,判断每一次攻击的轨迹,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,在闪避与格挡间寻找那一线生存缝隙。
她身上的麻布劲装已经被划开好几道口子,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,汗水流过伤口,带来钻心的刺痛。
耀华兴?则显得更为吃力。
她虽然也精通武艺,但更擅长的是小巧腾挪和医药,面对这种力量型的集团冲锋,她只能最大限度地挥灵活性。
她身影飘忽,利用树木的遮挡,躲避着大部分攻击,偶尔用藏在袖中的淬毒钢针进行反击,每一次出手都极为刁钻狠辣,专攻追兵的眼睛、咽喉等要害。
一声声短暂的惨叫响起,总有追兵捂着眼睛哀嚎倒地,瞬间被后面涌上的同伴踩得不成人形。
但这微小的胜利丝毫不能缓解压力,追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!
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,一波被阻,另一波立刻涌上!
她纤细的手臂已经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,每一次甩出钢针都需要巨大的意志力。
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沉重的喘息让她的胸口火烧火燎。
她瞥见赵柳身上的伤口,眼中满是焦急,但她连自身都已难保,根本无暇他顾。
追兵们,那?六百名士兵?,在最初的混乱之后,凭借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和人海战术,渐渐稳住了阵脚。
他们如同分工明确的狼群,一部分人手持长矛,从两侧和后面疯狂地挤压、驱赶、突刺,试图将逃亡者分隔开来,切割包围。
另一部分较为强壮的士兵,则挥舞着环刀或者沉重的木棒,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,试图用身体直接撞开逃亡者,将他们扑倒!
他们的呼喝声不再是命令,而是野兽般的咆哮,充满了嗜血的兴奋和对猎物的渴望。
长时间的奔跑对他们同样是巨大的消耗,汗水浸透了皮甲内的麻衣,沉重的装备拖慢了他们的度,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般此起彼伏。
然而,命令如山,以及人数带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