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7年6月4日卯时,暴雨依旧肆虐着南桂城的街道。
吏部侍郎府邸的屋檐下,十二盏避雨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,将耀华兴单薄的身影投射在积水横流的路面上。
她身上裹着紫学治医馆的粗麻布外袍,被雷劈焦的鬓角处新生的短倔强地翘着,像只受伤的幼兽。
"
小姐当心!
"
侍女刚撑开的油纸伞就被狂风撕成碎片。
耀华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处的雷击疤痕——那焦黑的皮肤上竟隐约显出闪电状的纹路。
她怀中紧抱的药包渗出苦涩气息,与雨水的腥味混合成某种奇特的药香。
辰时三刻,公子田训的象牙骨折扇从巷角突然弹出,扇骨上系着的银铃在雨中出闷响:"
哟,这不是引雷仙子吗?"
他故意将扇面"
天作之合"
四个鎏金大字晃到她眼前——这是他们定亲时的信物。
耀华兴的瞳孔突然收缩。
昨日雷击时看到的走马灯在脑海中闪回:田训偷偷在她裙摆金线里编入导电的银丝,只为看"
大家闺秀当众出丑"
的戏码。
她沾满雨水的睫毛缓缓抬起:"
田公子。
"
声音比冰镇酸梅汤还冷,"
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。
"
田训的扇子"
啪嗒"
掉进积水里。
扇面上晕开的墨迹像极了扭曲的笑脸——过去五年里,这个姑娘从来都是红着脸低头逃跑的。
巳时暴雨稍歇,三公子运费业像只湿透的仓鼠般从粮垛后探出头。
他手里攥着油纸包的桂花糖,糖块已经和掌心的汗水糊成团:"
那、那个"
圆滚滚的身子挡住巷口三个巡逻兵的身影,"
耀小姐吃糖吗?"
耀华兴现这个传闻中的吃货公子正在抖。
顺着他惊恐的视线看去——三个披甲将士正抢走卖花女童的糖罐,铁靴踩碎一地茉莉。
运费业的翡翠药锄从腰间滑落,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"
叮当"
声。
"
我我去找田兄"
运费业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绊倒,却听见身后裂帛声响。
耀华兴扯下粗麻外袍,露出里面紫学治特制的雷纹劲装——那是用避雷针熔铸的软甲。
午时的雨幕中炸开三道电光:
第一拳击中百夫长膻中穴,铠甲凹陷处浮现完整的拳印
第二记鞭腿扫飞二柄横刀,刀身插进三丈外的"
禁武"
告示牌
最绝的是她夺回的糖罐——罐底残留的蜂蜜恰好滴进第三个兵痞的眼睛
当三个壮汉在积水里叠成罗汉时,耀华兴的指尖还跳跃着静电火花。
她弯腰拾起运费业掉落的桂花糖,现油纸上歪歪扭扭写着:"
给勇敢的耀小姐"
——墨迹被雨水晕开,像朵绽放的墨梅。
未时验伤时现:
百夫长铠甲上的拳印与雷击疤痕完全吻合
被踢飞的横刀刀柄刻着田氏家徽
最离奇的是卖花女童——她腕上的银镯正是耀华兴昨日被劈丢的避雷钗熔铸的
运费业战战兢兢递来姜汤时,耀华兴突然现:他手背上结痂的咬痕,正是三日前自己昏迷时留下的。
申时雨势更急:
田训在府邸砸碎了十二面铜镜——每块碎片都映出他扭曲的脸
葡萄氏姐妹的兵器铺紧急推出"
防雷击软甲"
红镜武的预言书上新增"
雷霆女将"
条目
最轰动的是——卖花女童将蜂蜜涂在运费业药锄上,从此药草自带甜香
当夜,耀华兴在雷击疤痕处纹了道闪电。
而运费业抱着被揍将士们"
进贡"
的蜜饯,做了个甜到蛀牙的美梦。
公元7年6月4日午时,暴雨如天河倾泻般笼罩南桂城。
铜钱大的雨滴砸在琉璃瓦上,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。
三公子运费业躲在醉仙楼二层的窗边,油光水滑的脸上罕见地没了食欲。
他手中的烧鹅腿已经凉透,油脂在暴雨带来的低温中凝结成白色絮状物。
"
田兄,你现没有?"
运费业压低声音,指向街道上那个披着蓑衣的身影,"
耀小姐今早居然没戴金步摇。
"
田训的折扇停在半空,扇面上"
明察秋毫"
四个字被雨水洇成了"
明察暗鬼"
。
两人暗中观察到的异常:
辰时三刻,耀华兴经过糖铺时竟没买最爱的蜜饯
巳时在武库前,她右手持剑的姿势变成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