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甩出三枚烟雾弹,却在腾空时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渔网缠住。
最后看到的,是田训那张永远从容的笑脸。
申时末,被捕的演凌被铁链锁在囚车里游街。
街道两旁的百姓指指点点,有人甚至朝他扔烂菜叶。
但当他经过望江楼时,二楼窗边分明传来田训的声音:
"
下次记得选对时机。
"
演凌抬头,看见对方正在把玩自己的"
夜莺"
匕。
而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——田训的桌边,赫然坐着本该在囚车里的红镜氏。
"
有意思"
演凌舔了舔嘴角的血迹。
囚车转过街角时,他听到城内又响起了庆典的乐声。
这场狩猎游戏,远未到终局。
当演凌的匕即将划破红镜氏颈侧肌肤时,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
不是乌云,而是遮天蔽日的箭雨——三千支鸣镝箭带着刺耳的尖啸掠过演凌头顶,齐刷刷钉入他周身三尺外的地面,组成一个精确的囚笼。
远处地平线上,玄色军旗如潮水般漫过山丘,铁甲碰撞声震得擂台边的青铜鼎嗡嗡作响。
"
这是"
演凌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看见每个士兵胸甲上都刻着记朝皇室的蟠龙纹,为的将领手持一杆丈八蛇矛,矛尖挑着的正是他昨夜丢弃在城外的夜行衣。
高台上的田训慢条斯理地合起折扇。
十万大军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,前锋变阵为八卦阵型,两翼展开如雁翅,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。
连运费业都惊得掉了烧鹅:"
这这不是南桂守军!
"
"
当然不是。
"
田训用扇骨轻敲掌心,"
陛下离开南桂城前特意留下的正规军。
"
他俯视着被围在箭阵中央的演凌,声音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:"
你真以为皇上会带着全部禁军去广州?"
红镜武此时已拔剑出鞘,两米高的身躯像铁塔般矗立在演凌退路上:"
整整十万人,够你杀到明年今日。
"
演凌突然放声大笑,笑声在十万支长矛的寒光中显得格外癫狂。
他猛地撕开外袍,露出绑满全身的竹筒——那是岭南特制的火雷,引线正嗤嗤冒着火花。
"
十万人?"
他舔了舔被火星灼伤的嘴角,"
够给我陪葬了!
"
说着突然扑向最近的粮草车,火折子在半空划出刺目的弧线。
"
轰——!
"
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个箭塔,浓烟中演凌像条泥鳅般钻入地下——那是他提前三个月挖的逃生密道,入口竟藏在擂台下的紫檀木板夹层里。
正规军将领怒吼着下令掘地,却见田训摆手制止:"
不必。
"
他弯腰拾起演凌掉落的一枚铜钱,上面新刻着歪扭的路线图:"
老鼠洞通向南码头,那里"
话音未落,远处江面突然传来闷响。
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一艘快船在火光中炸成碎片,而百米外的礁石上,浑身湿透的演凌正拧着衣角大笑:"
多谢赠船!
"
红镜武的箭矢破空而去,却只射中个残影——那家伙竟在礁石后藏了条绳索,借着爆炸的气浪荡到了对岸山林。
"
要追吗?"
运费业擦着油嘴问道,手里不知何时又拿了只新烤的烧鹅。
田训望着对岸晃动的树影,轻笑摇头:"
穷寇莫追。
"
他展开扇面,露出新题的字——"
网开一面"
。
正规军将领不解:"
大人,这是"
"
十万人都困不住的泥鳅。
"
田训转身走向重新奏乐的擂台,"
不如留给下次盛会助兴。
"
他忽然停步,从袖中抖出个竹筒,赫然是演凌身上掉包的火雷:"
况且,真以为我会让他带走真家伙?"
众人这才现,江面漂着的不过是填了烟花的假船。
红镜武瓮声笑道:"
所以那声爆炸"
"
烟花而已。
"
田训的扇子指向对岸——那里隐约传来演凌气急败坏的咒骂声。
山林里的演凌正疯狂拍打冒烟的衣袋。
他精心准备的雷火弹全变成了窜天猴,唯一能用的匕还刻着行小字:"
赠君烟花,聊表敬意。
——田"
"
混账!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