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嘲笑。
当耀华姐妹轻松射中第十个靶心时,演凌疼得龇牙咧嘴:“南桂城没闯进去,倒先成了活靶子?”
三公子看着自己只中六箭的成绩唉声叹气,浑然不知自己射偏的箭矢差点要了刺客的命。
演凌捏着三支带血的箭咬牙切齿:“此仇不报,枉为刺客!”
冰冷的触感,第三次狠狠咬进演凌左臂外侧的肌肉,带着一股熟悉的、蛮横凶狠的力道,将他整个人撞得在潮湿的灌木丛中猛地一歪。
“呃!”
一声闷哼被他死死堵在喉咙深处,牙齿几乎咬碎,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。
他蜷缩在腐烂落叶和虬结树根构成的缝隙里,像一头受伤后被逼入绝境的狼,浑身的肌肉因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绷紧、颤抖。
黑暗中,演凌死死攥住那根冰冷嵌入皮肉的凶器——又是一支毫无标记的练习箭。
箭尾的白羽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晃动,像是在无声地嘲弄他的狼狈。
前两次的伤口尚未凝结,如今这第三箭,几乎精准地钉在了旧伤的边缘,撕开皮肉,更深地楔入。
温热的血浸透了破烂的袖管,黏腻地沾满了他紧握箭杆的手指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抽痛。
“狗娘养的!”
他终于压不住那口翻腾的恶气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嘶哑而怨毒,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汁,“射上瘾了是吧?眼睛长在屁股眼了?老子刨你们家祖坟了不成?!”
他猛地抬起头,充血的眼睛透过面前稀疏枝叶的缝隙,死死盯向山坡下方那片灯火通明的平整场地——南桂城三公子运费业的私家射圃。
那里,正是这飞来横祸的源头!
场地中央,三公子运费业正垂头丧气地站在自己的射位上。
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此刻黑沉得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眼神黯淡无光,死死盯着几步开外那几个孤零零的箭靶——上面仅仅钉着六支箭,可怜巴巴地散落着,大多歪歪斜斜地咬着靶子的边沿,距离中心那个醒目的红心尚有不小的距离。
一阵带着酒香和脂粉气的夜风,裹挟着远处肆无忌惮的嗤笑声传到他耳中,刺得他耳膜生疼。
不远处,两个身影却显得分外耀眼。
葡萄氏的那对姐妹花,耀华兴和林香,如同并蒂而生的名贵牡丹,正从容不迫地弯弓搭箭。
她们动作流畅优美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韵律感。
弓弦震颤,“嗖——嗖——”
,两支羽箭几乎不分先后地离弦而去,精准地钉在远处的靶心上,出沉闷而悦耳的“咄!
咄!”
声,牢牢占据了红心的位置。
“第十支!”
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,“姐姐,看来今日手感不错。”
“林香妹妹谬赞了。”
另一个声音含笑回应,温雅中透着矜持。
演凌在黑暗的灌木丛里看得真切,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。
他的手臂还在汩汩流血,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伴随着撕裂的剧痛。
而那高高在上的目标和他的“陪练”
,却在灯火辉煌处轻松写意地将一支支羽箭送入靶心!
强烈的屈辱感混杂着切骨的恨意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“南桂城……”
演凌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,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和痛楚而微微颤,“老子连城根都还没摸着……倒他妈先成了这群废物练手的活靶子?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”
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次涌入鼻腔,刺激着他的神经。
他猛地力,将那支深深嵌入手臂的箭矢硬生生拔了出来,带出一小块模糊的血肉。
剧痛让他的眼前瞬间黑,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内衫,但他只是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低沉喘息,将那沾满自己鲜血的箭矢死死攥在手中,连同之前拔下的两支,三支染血的箭被他紧紧捏在一起,冰冷的箭杆紧贴掌心,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蜿蜒流下。
山坡下射圃的喧嚣,此刻仿佛隔着水面遥遥传来,模糊不清。
三公子运费业的叹息声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夜风:“唉……”
那声音拖得又长又沉,充满了无法排解的沮丧和自我厌弃,“连靶都上不了几支……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们那样,箭箭中红心?这及格……怕是等到猴年马月去吧?”
他颓然地放下手中的弓,那精心雕琢的檀木弓身此刻在他掌中沉重得像块顽石,每一次摸到上面冰凉的缠丝,都像是在提醒他今日的耻辱。
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士大夫福政捋着自己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短须,胖乎乎的脸上堆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笑容,声音不高不低,却足以让运费业和周边几个侍从听得真切:“三公子啊,这次……怕是要算您输了。”
他顿了顿,故意让那“输”
字的余音在尴尬的寂静中多盘旋了一会儿,“虽说您前些日子在蹴鞠、跑山上连胜三场,着实威风……啧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