骤缩:“您……是要我做使者?”
“不,你是诱饵。”鬼面人冷冷道,“你身上已种下‘噬心蛊’,七日内若不服解药,五脏俱腐,痛苦而亡。你每靠近梁山一步,蛊虫便苏醒一分。待你踏入山寨那一刻,便是信号??赤焰营将在子时发动突袭,由内而外,一举荡平!”
燕必显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瘫软。
“去吧。”鬼面人挥手,“带着我的战书。让他知道,逼他上梁山的,从来不是别人??是我杨凡亲自铺的路。现在,轮到他走完最后一程。”
骑兵阵列旋即调转方向,如赤潮退去,瞬间消失在风雪之中。
燕必显呆立原地,良久,才缓缓摸向胸口??那里隐隐传来一阵刺痛,仿佛有虫在皮下蠕动。他仰天闭目,泪水滑落:“兄弟们……我对不起你们……”
***
梁山议事厅内,灯火通明。
杨幺高坐主位,左右分列沈铁肩、成环梅、李九渊等诸将。案上摊开地图,标注各路援军动向。自齐军覆灭后,四方响应者络绎不绝,短短数日,兵力已扩至八千,粮草充足,士气高涨。
“西面青龙寨愿献三百壮丁,二百匹骡马。”沈铁肩朗声道,“北面黑风岭遣使求盟,愿共抗朝廷围剿。”
杨幺点头:“传令下去,来使皆以宾礼相待,每人赏银十两,酒肉款待。我要让天下人知道,梁山不止能杀人,更能救人。”
成环梅坐在角落,手中磨着刀锋,目光却不时扫向李九渊。后者神情如常,正低头记录军务,眉宇间透着忠厚老实。可成环梅心里清楚,这张脸背后藏着怎样的背叛。
“李九渊。”他忽然开口。
众人一静。
李九渊抬头:“八哥有何吩咐?”
“你可记得十年前,我们在沂州那一夜?”
李九渊眼神微闪,随即笑道:“怎会不记得?那是我这辈子最怕的一晚。大火冲天,弟兄们哭喊连天,若非小王果断下令撤退,我们都得葬身火海。”
成环梅冷笑:“可你知道为什么官军能精准埋伏吗?因为他们早就拿到了山寨布防图。”
李九渊笑容僵住:“这……这等机密之事,谁能泄露?莫非……有人叛变?”
“有。”成环梅直视他双眼,“就是你。”
厅内空气骤然凝固。
沈铁肩霍然起身:“八哥!此话可有证据?”
成环梅不答,只从怀中取出一块焦黑木牌,递向杨幺:“这是我在沂州废墟中挖出的信匣残片,上面残留半枚印章??李家私印。而当时能接触布防图的,仅有三人:你、我,还有他。”
杨幺接过木牌,手指抚过那枚模糊印记,指尖微微发抖。
李九渊急忙辩解:“小王!那是栽赃!有人故意陷害于我!我从小陪你长大,岂会做出这等事?”
“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,才更容易取得信任。”成环梅冷冷道,“我查了三年。杨凡每年暗中派人送金帛至你老家,你兄长用那些钱买了田产、娶了妾室,还修了祠堂。而你每次传递消息,都是通过一个卖豆腐的老汉??他在沂州城外摆摊十年,实为杨凡细作。”
李九渊脸色煞白:“你……你胡说!”
“够了。”杨幺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。
他缓缓站起,走到李九渊面前,伸手抚上他的肩膀,一如儿时那般亲切。
“九渊,你说是不是真的?”
李九渊嘴唇哆嗦,眼中泛起泪光:“小王……我是被迫的!杨凡抓了我娘,说我若不照办,就将她喂狗!我……我没办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