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家的,这才乘车往赵国基家中寻去。
迎春与司棋回转,路过秋爽斋时,迎春便叩门而入。
探春自打从荣庆堂回来后便满腹心思,这会子正盯着盆景出神儿。直到侍书来知会,这才回神起身相迎。
姊妹两个入内落座,迎春说起方才之事,探春又是一怔。她自小便在王夫人房里,与赵国基也不大亲近,若说心下感伤什么的,自然是假的,这会子只是感念人生无常。
下晌时去瞧了一回,赵国基面如金纸,人眼看着就不行了。赵姨娘追问缘由,却是因着赵国基下值后在后头脚店吃了一壶酒,回家时与两个泼皮犯了口角。
谁知那二人竟下了死手,一棍生生将赵国基腰脊打断,即便有老参吊着一口气,府中太医也束手无策。
本道还能熬上几日,谁知入夜人就不行了。
有些事儿不容细想,待仔细思忖过,探春便觉着内中颇为古怪。
泼皮无赖自是可恨,可也没有一言不合便要伤人性命的道理!
迎春见探春蹙眉出神儿,以为她心下哀伤,便道:“你姨娘原本要叫你一道儿去,我觉着不妥便婉拒了。三妹妹若想去瞧,明儿个白日里,我打发人预备车马,三妹妹再去也不迟。”
探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,张张口有心将心下忖度说与迎春,可转念一想,二姐姐身世比自个儿还要可怜呢,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份好姻缘,自个儿又何必牵连了她?
于是扯了迎春的手儿强自笑道:“不过是感念人生无常罢了。我听二姐姐的,明儿个再去瞧上一眼就是了。”
时辰不早,迎春也不曾瞧出探春心事,与其略略说过一会子便告辞而去。
一径回得缀锦楼,内中留守的丫鬟、婆子齐齐堆笑上前道贺。司棋心下比迎春还要高兴呢,不得迎春吩咐,便又散了一笸箩的铜钱,惹得一众丫鬟、婆子满地捡钱。
司棋屡有僭越之举,迎春不禁又想起陈斯远所言,心动之余又暗自否决了。司棋再如何不好,自个儿出了事儿,她总会出面回护。且迎春早先不受待见,若不是司棋四下吵闹,只怕迎春的份例早就被那些刁滑奴才克扣一空了。
二姑娘是个记恩情的,自然不会过河拆桥。她心下便想着,还是过后寻个契机好生敲打一番吧,免得这司棋太过骄纵了。
回到房里,绣橘也回来了,打了水伺候着迎春洗漱,主仆三个有的没的契阔了一番,迎春便倒在床榻上胡乱思忖起来。
孜孜以求的好姻缘……可算是到手了,如此一来,自个儿也能过上舒心的好日子了吧?
这第一步定下婚约,往后就须得时常与远兄弟往来,加深情谊了。她自忖论姿容比不过宝钗、黛玉,总要寻个擅长的,让远兄弟将自个儿挂在心上才好。
迎春本道今儿个定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,谁知胡乱思忖了一通,许是夜里饮多了酒之故,不过半晌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迎春忽而心下悚然,继而一睁眼便瞧见对面儿的王夫人满面哀容,叹息一声儿劝慰道:“已是遇见了这不晓事的人,可怎么样呢!想当日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,不叫作这门亲的。大老爷执意不听,一心情愿,到底作不好了。我的儿!这也是你的命。”
迎春心下大齐,懵懵懂懂便要开口问询缘故,谁知拼了命也张不开口,待张开口,说的却是旁的话儿:“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苦!从小儿没了娘,幸而过婶子这边来,过了几年心净日子,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!”
王夫人又劝解几句,身旁探春、惜春也跟着抹泪,黛玉更是哭得红了眼圈儿。
迎春只觉自个儿心若死灰,待王夫人问起要住在何处,她便执意要回先前住着的缀锦楼。王夫人叹息不已,便打发人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