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厉声喝道:“来人,传杨洪军中信使。”
帐外亲兵应声而去。
樊忠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在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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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善公主,皇帝最宠爱的长女,千金之躯,若真在西域地界失踪甚至遭遇不测……他不敢想象那后果。
虽然责任不在他,他也知道皇帝不会迁怒于他,可这二十万大军里,还有一个更要命的存在:太子殿下!
王天云带来的密旨和灾情已经让他头疼不已,如今又压上了公主失踪这当子事儿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王天云上前一步道:“樊兄,公主离宫时,身边只带了个自幼服侍她的宫女,她对外宣称是思念太子心切,实则……”
说着,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:“我就和你说实话吧,公主殿下实则是为了甘肃镇总兵杨再兴的嫡长子,那个原任东宫护卫的杨虎。
太子殿下半年前以朱大郎之名赴甘肃历练,杨虎化名王小虎随行。
公主与杨虎……情愫暗生,此次怕是借探望太子之名,行私会情郎之实。”
樊忠闻言,倒吸一口凉气。
情愫?私会?这简直是火上浇油!
一个为情所困、不顾一切的公主,带着一个宫女,千里迢迢穿越兵荒马乱的边关……这其中的凶险,想想都让人头皮麻。
“糊涂,天大的糊涂!”
樊忠一拳砸在案几上,震得茶杯乱跳,“杨再兴之子……杨虎……来人,去问问,杨虎……哦不,是甘肃镇锐士营王小虎他如今在何处?”
门口的亲卫并未离去,而是朗声道:“回大帅,杨虎因作战勇猛,已被擢升为锐士营的百户,此刻应随杨洪部在铁门关休整!”
闻言,王天云急道:“公主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哈密,但为何沿途驿站有记录,可出了玉门关后,却如泥牛入海,杳无音讯?这中间定是出了岔子!”
就在这时,杨洪军中信使被带了进来。
“末将参见大帅,王尚书。”
信使单膝跪地朗声道。
“免礼,”
樊忠急不可耐,“本帅问你,军中可曾见过一位年轻女子,持东宫令牌或自称……嗯,身份特殊,前往寻找锐士营朱大郎或王小虎?”
信使一脸茫然:“回大帅,小的未曾听闻。
朱大郎与王百户皆在军中,一切安好,未曾有女子寻访。
而且杨将军治军极严,寻常女子根本靠近不了军营,更别说……”
“下去吧!”
樊忠烦躁地挥挥手。
最后的希望破灭了。
公主根本没有抵达铁门关。
那么,她是在进入西域后在前往铁门关的路上失踪的。
从甘肃镇进入西域,再到吐鲁番、铁门关……这千里路途,戈壁、荒漠、天山余脉、还有那些尚未完全肃清的残敌……樊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。
王天云面如死灰,喃喃道:“完了……这该如何向皇上交代?皇上本就忧心如焚,一面是江南水患,饿殍遍野,朝廷粮仓告急;一面是西征大业,功败垂成之险。
如今再加上公主失踪……”
他看向樊忠,这位老帅的脸上,交织着战局受阻的愤懑、壮志难酬的悲凉,以及此刻如坠冰窟的恐惧和焦虑。
“王老弟,”
樊忠再次走到那幅巨大的西域舆图前,手指重重划过从嘉峪关到哈密,再到吐鲁番、焉耆,最终指向铁门关的路线,“公主必是在此途中失踪。
范围……太大了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腾的心绪,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,那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决断力,“当务之急,咱们需要做两件事,”
“第一,秘查公主下落,此事绝不可声张,否则军心必乱,更恐为敌所乘,利用公主做文章。
我会立刻以‘肃清残敌、保障粮道’为名,派出最精锐的夜不收,化整为零,沿公主可能经过的所有路线,秘密查访,重点排查沿途绿洲城镇、驿站、商队,以及……那些刚被征服、人心未附的地区。
生要见人,死……”
樊忠顿了一下,牙关紧咬,“死要见尸!
同时,八百里加急给甘肃镇杨再兴,令其在玉门至哈密一线秘密查访公主入关后的踪迹,任何蛛丝马迹不得放过。”
“第二,”
樊忠的目光从舆图上撒马尔罕的位置缓缓移开,带着万般不甘,最终落在了象征大明疆域的东方,“西征……暂停。”
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力气。
王天云猛地抬头,眼中既有理解,也有深深的惋惜。
“皇上将选择权交给我,既是信任,更是重托。”
樊忠叹了口气道,“河南、陕西、山西军仓见底,山东、南直隶、浙江已成泽国,百姓嗷嗷待哺。
十万石粮草,解不了三十万大军的远渴,更救不了江南百万灾民。
王老弟你带来的十万石,加上我军现有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