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面团转圈,芝麻被压得半陷进饼皮,形成圈星星似的纹路。
“多烤两个。”
他对扒着门框探头的林昼说,面团在他掌心里慢慢鼓起来,“夏侯下午带训练场的兄弟们加练,给他们垫垫肚子。”
林昼刚要应,突然指着烤箱旁的竹篾笑出声:“哥,你看那竹篾自己卷起来了!”
林夜正对着竹篾出神——那是做鱼尾骨架的细竹条,得干透了才不霉。
他指尖在竹篾上一点,卷成圈的竹篾突然“啪”
地展开,绷得笔直,竹节处还渗出点细密的水珠——是法术逼出的潮气,比用火烤省半个时辰。
“省得烟呛着。”
他说着,把竹篾往胶水里浸,竹条自己在胶水里转了半圈,刚好让胶水浸匀每个缝隙。
夏侯杰进来拿水壶时,正撞见林夜用指尖在芝麻饼上画鱼。
饼皮上的芝麻突然动起来,慢慢聚拢成条小鲤鱼,连鱼鳞的纹路都清清楚楚,尾巴还微微翘着。
“这手艺能去庙会摆摊了!”
他笑着拍林夜后背,掌心的温度透过连帽衫传过去,不轻不重,刚好能让孩子感觉到力道,“下午去训练场不?我让后勤换了新的攀爬绳,是尼龙的,比上次的麻绳软,你俩能爬得稳点。”
林昼立刻扒住夏侯杰的胳膊,小手指着窗外:“去!
夏侯叔叔上次说要教我翻跟头!”
他的指甲在夏侯杰的训练服上划出浅痕,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,像块结实的木板。
林夜却盯着鲤鱼风筝的骨架,指尖在鱼鳍上比了比:“等粘完鱼尾,刚才测了风,下午三点风最稳,正好试飞。”
他指尖在骨架上一点,两片鱼鳍突然自己张开,角度刚好能借风,像真鲤鱼准备摆尾。
粘鱼尾时,林昼总把蓝绸布粘歪。
他捏着胶水刷的小手有点抖,绸布在他手里像条不听话的小鱼,刚摆直又歪到一边。
邹善放下手里的烤饼,伸手帮他把布捋平:“要顺着竹骨的纹路,”
他的指腹蹭过绸布,把边角压得服服帖帖,连布丝都顺顺当当的,“就像当年给船帆上浆,布纹歪了,船开起来帆就会鼓包,走不动道。”
林夜在旁边看着,指尖在绸布边缘轻轻一划,布角突然自己折出个小边,刚好能粘在骨架的竹条上,连胶水都省了半滴。
下午去训练场时,鲤鱼风筝已经像条活鲤鱼了。
蓝绸布做的鱼尾拖了三尺长,边缘绣着圈银线——是林昼用夏侯杰找的彩线绣的,歪歪扭扭却亮晶晶的。
军号哨芯嵌在鱼嘴里,风一吹就“呜呜”
响,像货轮在江面上鸣笛。
夏侯杰举着线轴,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线轴上的尼龙绳是上次从走私船搜的,耐磨,转起来“咔嗒”
响:“我先来试试!
保准让它飞上天!”
风筝刚飞起两米,突然往左侧偏,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沉。
“鱼鳍!
左鳍太松!”
林夜喊着往前跑了两步,指尖对着左鳍虚虚一按——原本有点耷拉的鳍片突然自己摆正,竹骨“咔”
地响了声,像被人用手扶正。
风筝瞬间稳住,晃晃悠悠往上窜,蓝绸布鱼尾在风里展开,像朵正在绽放的蓝花。
邹善靠在训练架上,手里还捏着半块芝麻饼,看着风筝越飞越稳,忽然笑了:“这老竹片果然管用,比蝙蝠风筝稳多了,骑兵的箭杆就是不一样。”
林昼趴在草地上追风筝的影子。
影子在训练场的沙地上滑来滑去,被风一吹,尾巴还会轻轻摆,像条真鲤鱼在游。
“哥!
你看它跟训练的哥哥们打招呼呢!”
他指着风筝掠过障碍栏,军号哨芯“呜”
地响了声,像是在回应。
训练的特工们都停下了动作,有人笑着挥手,有人举着水壶喊“再飞高点”
。
林夜坐在旁边的长椅上,翻着安全局的训练表,指尖在“障碍跑”
那栏画了个小鲤鱼——他想着下次让夏侯杰把障碍栏摆成鱼形,这样训练时像追着鱼跑,肯定没人觉得累。
收风筝时,夏侯杰正准备蹲下来卷线,林夜突然按住他的手。
“我来。”
他指尖在线轴上轻轻一点,松开的尼龙绳突然自己往回卷,一圈圈绕得整整齐齐,连收尾的绳结都和军号哨芯的挂绳结一样,是骑兵常用的“双环扣”
。
夏侯杰看得眼睛亮,肱二头肌随着笑的动作鼓起来:“这招真得教我!
下次收训练绳能省十分钟,省下来的时间能多教林昼翻两个跟头!”
回去的路上,邹善的帆布包沉得很。
除了鲤鱼风筝、没吃完的芝麻饼,还有林昼捡的训练弹壳——是黄铜的,被他擦得亮,说要当风筝的配重。
林昼靠在林夜肩上,手里转着弹壳,弹壳在夕阳里闪着光,像颗小太阳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