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容易断。”
他说着,另一只手抓起块船板,刀刃落下时,木屑飞得更急,很快又削出根对称的翅骨,连重量都分毫不差。
林昼抱着蓝缎带跑进来时,缎带在晨雾里飘成条蓝雾。
“夏侯叔叔说要加响铃!”
他把缎带往桌上一抛,缎带散开的瞬间,林夜指尖轻轻一挑,缎带突然自己缠成整齐的束,连打结的位置都和昨天魔术披风的缎带一样。
“夏侯叔叔在门口呢,说铃是从老骑兵的马具上拆的!”
夏侯杰果然站在门口,训练服的领口沾着草叶——刚从安全局训练场跑过来。
他手里拎着串铜铃,绳结是骑兵常用的“双环扣”
,铜铃磨得亮,铃舌碰撞时,声音清得像冰块撞玉。
“这铃好,风一吹就响,能听着风筝在哪。”
他把铜铃递给林昼,肌肉随着递东西的动作鼓起,“昨晚找仓库老王翻出来的,说搁了快二十年。”
林昼刚要接,铜铃突然自己飘起来,稳稳落在他手心。
是林夜嫌他够着费劲,动了点气流托了一把。
邹善看在眼里,伸手揉了揉林夜的头:“帮人可以,别总偷懒。”
话刚落,又把刚削好的尾骨递过去,“把这粘在翅膀后面,平衡用的。”
去江边的路上,邹善的帆布包沉得很。
除了风筝、竹篾、蓝缎带,还塞着三顶宽檐帽——是他用旧牛仔布改的,帽檐缝了圈铜丝,能随便掰形状。
“太阳毒,戴上。”
他把帽子往两个孩子头上按,指腹蹭过林夜耳后的碎,那里还有点昨天魔术表演蹭的荧光粉。
林昼扒着车窗,突然指着远处的芦苇丛尖叫:“哥!
上次藏探测器的芦苇!”
那片芦苇在江风中摇摇晃晃,像片绿色的浪。
林夜“嗯”
了一声,指尖在车窗上一点,水汽凝成个小小的船锚,锚链还在缓缓转动,很快又被风吹散,“夏侯叔叔说那片芦苇下周要清,怕缠住货船的螺旋桨。”
夏侯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:“清的时候叫上你们,说不定能再捡点能用的零件。”
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转了半圈,车子稳稳停在老槐树下——这棵树有百年了,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,上次搜“狼山第三滩”
时,他们就在这棵树下歇过脚。
江风带着水汽扑过来,卷得蓝缎带直往天上飘。
夏侯杰先试着放线,蝙蝠风筝刚飞起来半米,左翼突然往下沉,像被什么东西拽着。
“尾巴!
尾巴卷住了!”
林昼急得直跺脚,蓝缎带在风筝尾端拧成了麻花。
林夜没动,只是指尖对着尾巴虚虚一拂,麻花突然自己散开,缎带像朵花似的绽开,在风里舒展开来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
林夜说着,风筝突然稳住,晃晃悠悠往上飞。
铜铃在风里叮铃响,节奏像安全局训练时的报数声。
夏侯杰举着线轴,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线轴转动时,出“咔嗒咔嗒”
的轻响:“稳住!
再放三米就到顶了!”
邹善靠在老槐树上,看着风筝在天上飞。
蝙蝠翅膀上的蓝缎带被风吹得鼓鼓的,在阳光下闪闪烁烁,真像只巨大的蝙蝠在云里穿。
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带林夜穿越回现代的那天,这孩子也是这么盯着天上的云,眼神怯生生的,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小兽。
现在却能站在江滩上,笑着喊“左边点!
避开那只水鸟!”
,指尖偶尔抬一下,风筝就灵活地拐个弯,比夏侯杰用手拽线还准。
“吃饼。”
邹善从帆布包里掏出芝麻饼,饼是早上烤的,还带着余温。
饼皮上沾着点芝麻,是他捏饼时指腹蹭上去的——那指纹比普通人大些,边缘带着常年握刀磨出的薄茧,“刚出炉的,凉了就不酥了。”
林夜咬了一口,芝麻香混着江风的潮气,突然指着风筝线:“夏侯叔叔,线松了点,刚才飞过水鸟时抖了下。”
夏侯杰低头看线轴,果然见线松了半寸,他手腕一收,肌肉瞬间绷紧,线轴“咔”
地锁住,风筝在天上顿了顿,又稳稳往上飞:“还是你眼尖!”
午后的阳光把江滩晒得暖暖的,林昼趴在草地上,数铜铃响的次数。
“一百二十三声了!”
他忽然坐起来,手里攥着个从沙滩捡的贝壳,“哥你看,这贝壳能当哨子!”
林夜接过贝壳,指尖在壳口磨了磨,贝壳突然自己钻出个小圆孔,吹起来“呜呜”
响,像货轮的鸣笛。
林夜翻出安全局的旧地图,摊在膝盖上。
地图边角卷得像朵花,是夏侯杰从档案室找的,上面还标着十年前的码头位置。
他用铅笔在“江湾芦苇丛”
“老槐树滩”
画了圈——这两处风稳,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