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“这鼎至少是战国的,”
他喘着气把鼎放在推车上,指腹蹭过鼎耳的磨损处,“看这包浆,在水里泡过不少年。”
邹善站在一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鞘。
刚才有个黑衣人挥刀砍向林夜时,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的——现在后颈的擦伤还在烫,像贴了块烧红的烙铁。
他看着推车上的文物,从青铜器到陶瓷罐,每一件都蒙着层洗不掉的淤泥,忽然想起林夜说过的“水獭号”
沉船,喉结动了动:“这些东西,怕是都跟江里的沉船脱不了干系。”
林夜蹲在角落,指尖在地上画着刚才黑衣人手臂上的刺青。
那图案是个扭曲的船锚,锚链缠着朵罂粟花,线条锋利得像用刀刻的。
“这刺青我在十年前的失踪案卷宗里见过,”
他抬头时,额前的碎滑下来,“当时以为是巧合,现在看来……”
“别瞎猜。”
邹善打断他,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。
林夜的手腕被他攥在掌心,隔着薄薄的连帽衫,能摸到孩子腕骨的形状——比同龄孩子要硬些,是常年摆弄零件练出来的。
“先跟夏侯叔叔回局里,笔录做完了,老爹给你们包荠菜馅饺子。”
回警局的警车开得很慢,轮胎碾过码头的碎石路,出“咯吱”
的声响。
林昼扒着前座靠背,鼻尖快贴到车窗上,玻璃映出他毛茸茸的顶:“夏侯叔叔,刚才那个拿图纸的黑衣人,手指关节是不是歪了?我看他握笔的时候,无名指总往外撇。”
夏侯杰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,忽然笑了,露出两排整齐的牙:“你这小不点眼神倒尖。
那是常年握刀磨的,我局里有个老法医,右手无名指也这样。”
他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两盒牛奶,反手递给后座,“凉了,凑合喝,等会儿到局里让食堂热一下。”
牛奶盒刚碰到林夜的手,吸管“啵”
地一声自己弹了出来。
林昼“噗嗤”
笑出声:“哥又偷懒!”
林夜没理他,指尖捏着吸管转了两圈,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码头吊车上——吊车的钢铁臂弯在暮色里像个巨大的问号,和他脑子里盘旋的符号隐隐重合。
警局档案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,把卷宗上的字迹照得白。
林夜和林昼趴在长桌上,面前摊着1998年码头火灾案的卷宗。
林昼用红笔圈出证人名单上的“王茂才”
,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:“哥你看,十年前码头工人失踪案里,这个王茂才是最后一个见到失踪者的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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