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劲儿。没等她开口,男人先说话了:“你就是鱼幼微?我是温庭筠,听说你诗写得好,今天来考考你。”
鱼幼微听说过温庭筠的大名,赶紧放下手里的纱,行了个礼:“见过您,先生要考我什么?”
温庭筠指了指院外河边的柳树:“就以‘江边柳’为题,你写首诗来,不用太长,四句就行。”
鱼幼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,河边的柳树刚抽芽,翠色的枝条垂在水面上,风一吹就晃,像姑娘的长发。她没多想,张口就来:
“翠色连荒岸,烟姿入远楼。
影铺秋水面,花落钓人头。”
温庭筠一听,眼睛当时就亮了——“翠色连荒岸”,写的是柳树的绿蔓延到河边,写实;“烟姿入远楼”,把柳树枝在烟里的样子写活了,有画面感;“影铺秋水面”,柳树的影子铺在水上,静中有动;“花落钓人头”,柳絮落在钓鱼人的头上,多灵动的细节!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153章鱼玄机:从街头诵诗童到温门弟子(第2/2页)
他赶紧走过去,拉着鱼幼微的手,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:“好!好诗!你才十四岁,能写出这样的句子,比我见过的好多成年文人都强!不行,你得跟我学诗,我收你当徒弟!”
鱼幼微愣了愣,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——爹走后,她没人教诗,全靠自己琢磨,现在能拜温庭筠这样的大诗人为师,怎么能不高兴?她赶紧跪下,磕了个响头:“师父在上,受弟子一拜!”
从那以后,温庭筠就成了鱼幼微的师父。他每周都来鱼幼微家,给她带诗集,教她写诗的技巧,从对仗到押韵,从意境到典故,一点一点地教。有时候鱼幼微写不出诗,急得哭,温庭筠就陪她坐在河边,看柳树,看钓鱼人,跟她说:“写诗不用急,要先看懂眼前的景,再写出心里的话,真的东西才好看。”
除了教诗,温庭筠还常帮衬她们娘俩,给她们送米送油,有时候还会带鱼幼微去参加文人的聚会。在聚会上,鱼幼微虽然年纪小,却一点不怯场,有人让她写诗,她提笔就来,每次都能惊艳全场。大家都夸温庭筠:“先生,你这徒弟收得好啊,将来肯定是个大才女!”
温庭筠听了,心里美滋滋的,看着鱼幼微一天天长大,眉眼越来越动人,诗写得越来越好,心里却慢慢多了点别的滋味——他喜欢这个徒弟,喜欢她的灵气,喜欢她的认真,可一想到自己又老又丑,比她大了三十多岁,就把这份心思压了下去。他觉得,自己配不上她,只能当她的师父,当她的依靠。
鱼幼微也喜欢师父。在她心里,温庭筠是第一个除了爹以外,真心疼她、教她的人。他虽然长得不好看,可对她好,懂她的诗,懂她的心事。有次温庭筠去外地出差,走了一个多月,鱼幼微想他,就写了首《寄飞卿》(飞卿是温庭筠的字):
“阶砌乱蛩鸣,庭柯烟露清。
月中邻乐响,楼上远日明。
枕簟凉风著,谣琴寄恨生。
稽君懒书礼,底物慰秋情?”
诗里写的是:台阶边的蟋蟀乱鸣,院子里的树枝沾着露水,月亮底下有邻居的乐声,楼上能看到远处的太阳。枕头上有凉风,弹着琴就想起你,你怎么不写信给我,用什么来安慰我秋天的心情呢?字字都是少女的小心思,有想念,有埋怨,还有点说不出口的情愫。
温庭筠回来后,看到这首诗,心里又暖又疼。他知道鱼幼微的心思,他不敢回应——他怕自己耽误她,怕她跟着自己受委屈。那几天,他愁得睡不着,喝了好多酒,最后终于做了个决定:给鱼幼微找个好人家,找个年轻、英俊、有才华的男人,让她过上好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