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且大多是官宦子弟,像他这样没背景、没钱的“草根”,想考上比登天还难。
他在长安城外租了间破屋,屋顶漏雨,冬天漏风,可他不在乎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,中午啃个冷饼子,晚上点着油灯写策论,写累了就琢磨诗句。有一次,他写了句“两句三年得,一吟双泪流”——这不是夸张,他为了一个字,真能琢磨好几天。比如写“秋风吹渭水,落叶满长安”,“吹”和“满”这两个字,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想了三天,连饭都忘了做。
科举这东西,就像个磨人的妖精,越得不到越想抓。元和七年(812年),贾岛第一次参加科举,满怀希望地走进考场,结果放榜的时候,从头看到尾,没找到“贾岛”两个字。
他坐在考场外的台阶上,看着别人欢呼,眼泪差点掉下来——他想起了韩愈的话,想起了禅房里的日子,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从那以后,贾岛就成了长安科场的“常客”——年年考,年年落榜。有人劝他:“你都快四十了,还考什么?不如回家种地。”贾岛不听,他说:“我除了写诗,就会考试了。”他的日子越来越穷,有时候连饼子都买不起,就去河边钓鱼,钓上来就烤着吃,钓不上来就喝凉水,可就算这样,他手里的笔也没停过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148章贾岛:从和尚到“诗囚”(第2/2页)
直到长庆二年(822年),44岁的贾岛熬出了头——放榜那天,他在榜单中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!他当时就疯了,在长安街上又哭又笑,拉着路人就说“我中了!我中了!”晚上,他买了半斤酒,一盘花生米,一个人坐在破屋里喝到天亮——这是他来长安二十多年,过得最痛快的一天。
他还没高兴多久,麻烦就来了。中了进士后,他写了首《病蝉》,里面有两句:
“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”
本来是写蝉被露水打湿、被风吹得叫不出声,可有人跟权贵打小报告:“贾岛这是在讽刺您啊!说您打压人才,让有本事的人没法出头!”
权贵一听就火了,立马找了个由头,把贾岛和另外几个“不听话”的进士一起贬了——别人贬到近一点的地方,他倒好,直接被贬到千里之外的四川,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捞着,给了个“长江县主簿”的虚衔,相当于现在的县政府文书,管管档案、写写报告。
44岁的贾岛,背着行李,从长安往四川走。一路上,山高水远,他看着路边的枯草,想起考了二十多年科举,好不容易中了,却落得这个下场,心里又酸又涩。可他还是没放下笔,走一路写一路,写下了
“剑门忽断蜀川开,万井双流满眼来”
——就算被贬,他眼里的山水,还是能写成诗。
贬谪入蜀:四川的小官舍里,最后把诗刻进了时光里
开成二年(837年),贾岛到了四川遂州长江县(现在的四川遂宁大英县)。这个小县城,比长安差远了——没有繁华的街道,没有热闹的酒肆,只有一条浑浊的河,几间矮矮的土房。他的主簿官舍,就在河边,下雨的时候,墙皮都能掉下来。
贾岛没抱怨。他每天按时上班,帮着县令整理文书,记录赋税,下班了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,看着河水流过,琢磨诗句。当地人都知道,这个新来的贾主簿是个“诗疯子”——有时候走路撞到人,第一反应不是道歉,是抓着人家问“你刚才说的‘流’字,用在诗里好不好?”有时候半夜睡不着,还会起来点灯写诗,邻居都能听见他小声念叨的声音。
他在长江县待了三年,写下了不少好诗。比如《夏夜登南楼》:
“水岸寒楼带月跻,夏林初见岳阳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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