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,两人互相埋怨,上个月王妇人摔断了腿,丈夫每天背着她去看大夫,端屎端尿,没一句怨言。
她又想起城里的柳姑娘,嫁给了个富商,平时吃穿不愁,丈夫总在外应酬,十天半个月不回家,柳姑娘夜里抱着枕头哭,说“跟守活寡似的”,逢年过节,丈夫又会给她买最好的绸缎,带她去看戏,笑得跟孩子似的。
这些事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,李冶拿起笔,笔尖落在纸上,先写了一句:
“至近至远东西。”
写完,她停了停,想起下午的清溪,又写下第二句:
“至深至浅清溪。”
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,银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。李冶抬头看了看月亮,又看了看桌上的灯,想起小时候娘说的话:“日月是最亮的,能照到家里的每个角落,可也是最高的,再怎么伸手也够不着。”她笑了笑,写下第三句: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第140章李冶的《八至》:道破婚姻真相(第2/2页)
“至高至明日月。”
最后,她想起张师姐、王妇人、柳姑娘,想起所有为夫妻关系愁眉苦脸的人,笔尖顿了顿,写下最后一句:
“至亲至疏夫妻。”
写完这二十四个字,李冶把笔放下,读了一遍又一遍。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复杂的典故,每一句都像在说身边的事。她都没想到,随口聊出来的感悟,成了一首这么实在的诗——她给这首诗起了个名字,叫《八至》。
没过几天,陆羽来玉真观,看到桌上的《八至》,拿起来读了一遍,愣了半天,说:“阿冶,你这诗写得……太戳人了。我想起我那远房表姐,跟姐夫一辈子吵吵闹闹,去年姐夫走了,表姐抱着他的枕头哭了三天,说‘以后连个跟我吵架的人都没了’。这不就是‘至亲至疏夫妻’吗?”
李冶笑着给她倒茶:“我就是看身边人的日子,觉得夫妻这回事,哪有什么永远的亲,也没有永远的疏。就像月亮,有时候圆,有时候缺,可不管圆缺,它总在那儿照着你。”
后来,《八至》的稿子被来观里上香的妇人看到,抄了回去,没几天就传遍了湖州城。有次李冶去城里买纸,路过茶馆,听见里面有人在念:“至亲至疏夫妻……”她凑过去看,是个穿着青布衫的妇人,手里拿着抄诗的纸,跟身边的人说:“我跟我家那口子,前几天还因为谁洗碗吵架,分房睡了两天,昨天我头疼,他半夜起来给我熬姜汤。你说这夫妻,是不是就这么回事?”
旁边的人点头:“可不是嘛!我家那口子也是,平时话少,可我娘生病,他跑前跑后比我还上心。李冶姑娘这首诗,真是写到我们心坎里了。”
李冶没进去,悄悄走了,心里却暖暖的。她写这首诗,不是想抱怨什么,也不是想教别人怎么过日子,就是想告诉大家:夫妻之间,有亲有疏才是常态,别因为一时的疏远就灰心,也别因为一时的亲近就放松——就像东西有近有远,清溪有深有浅,日月有高有明,夫妻也有亲有疏,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。
又过了半个月,张师姐又来了,这次脸上带着笑,手里还提着个布包,里面装着她做的点心。“阿冶,我跟你姐夫和好了,”她说,“那天我把《八至》读给他听,他愣了半天,跟我说‘是我不好,忘了纪念日,还跟你发脾气’,还说以后一定多顾着家。”
李冶接过点心,咬了一口,甜到了心里:“你看,道理说透了,日子就好过多了。”
张师姐点头:“可不是嘛!以前总觉得夫妻就得天天黏在一起,不能有一点矛盾,现在才明白,就算吵了架,心里有对方,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。就像你说的,至亲至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