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夜色深沉,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在西山的另外一个山洞里,桌上摆着几碟小菜,两壶烧酒已空了大半。油灯的光晕摇曳,映照着两人的脸庞。
大师兄端起粗瓷酒碗,又抿了一口,眼神带着些许愧疚和酒后的朦胧,望向对面的李三。他重重放下酒碗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,叹了口气:“三儿,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这次…多亏了你救你师姐。我这么爱她,天天把护着她挂在嘴边,可真到了紧要关头,我…我竟然没第一时间赶到!我这心里头……”他说着,拳头攥紧,指节有些发白,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脸上满是懊恼和自责。
李三闻言,原本有些嬉笑的脸色收敛了些。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算不上轻松的笑,眼神低垂,看着碗里晃动的酒液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粗糙的缺口。“师哥,”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认真,“你说这话就外道了。我李三这条命,欠咱燕子门的,欠师父的,也欠你和师姐的。太多了,还不清。当时那情况,我就一个念头,豁出我这条烂命,也得把师姐换回来。师哥,”他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陈刚,眼里有真诚,也有化不开的复杂情绪,“真说对不住,也该是我对不住你和师姐。以前我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摇了摇头,又把头低了下去,像是要把后面的话就着酒咽回去。
大师兄伸出手,越过桌面,用力拍了拍李三的手臂,力道很大,带着师兄弟间特有的粗粝关怀。“三儿啊,”他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追忆,“你那些心思,师哥我早就看出来了。记得当初你小子,眼睛一瞟你师姐,那亮光藏都藏不住。所以后来,你师姐她……她对我表示那个意思的时候,我才一直躲着、拖着。我是真想…真想撮合你俩。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师弟,我…”他叹了口气,神情有些无奈,“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李三听了,忽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酸涩和释然。他拿起酒壶给两人空碗里又斟满酒,酒液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“我的好师哥啊,”他语气带着亲昵的埋怨,“你当我李三真是个棒槌,看不出来吗?你一直疼我,护着我,师姐也疼我,像疼亲弟弟一样。可我都明白,疼是疼,爱是爱。师姐她心里那盏灯,从头到尾,照亮的就只有师哥你一个人。爱情这个东西……”他顿了顿,眯起眼,像在品味最烈的酒,“它没道理可讲,忒微妙了。”他举起碗,“师哥,我李三对你和师姐,从来就没有过半点恨意。真的,只有愧疚,觉着自己以前不懂事,给你们添堵了。但现在我早想开了!”他声音提高了一些,像是要说服自己,也像是真的豁达了,“师姐她可能真就不是我那盘菜,月老没给我们俩系那条红线。强扭的瓜不甜,这个理儿我懂!”
说到这儿,李三的脸上忽然焕发出一种异常明亮的光彩,眼神也变得温柔无比,醉意朦胧中透着无比的认真:“师哥,我现在有了我的妹妹!真的,我觉得我李三这一生,值了!啥都不缺了!你是没见着妹妹她…嘿,”他憨憨地笑了两声,搓着手,像个毛头小子,“其实真要让我娶了师姐,我俩未必能过得痛快。妹妹不一样,她才是我李三这辈子挖到的宝,是最重要的爱人!我前半生是混账,是阅女无数,可那都是逢场作戏,过眼云烟。只有妹妹,她一出现,我就跟被雷劈了似的,不对,是心里头像点了盏灯,唰一下就亮了!我李云龙在此起誓,”他猛地一拍胸脯,震得自己咳嗽了两声,“此生,就妹妹这一个女人!绝无二心!我会拿命好好照顾她,疼她!”
大师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像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着李三,随即微笑着摇头:“嗬!真没看出来!你小子也有今天?也能变得这么专情?以前你那副浪荡样儿,见个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,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儿吧?”
李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嘿嘿笑着,下意识地用手搓着后脖颈,脸色泛红,不知是酒意还是羞臊:“师哥,你就别臊我了。这人啊,得对的人来收拾。因为遇到了妹妹,她…她真好,把我这颗野惯了的心给捂热了,拴牢了。我心里头,满当当的都是她,再也…再也塞不进别的女人了!她是真对我好,知冷知热,心疼我…”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充满了柔情。
又几碗酒下肚,李三彻底醉了。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身体打晃,差点带倒凳子。他踉跄着绕过桌子,一屁股坐到陈刚身边,伸出胳膊,重重地拍着陈刚的肩膀,满身酒气混杂着坦诚的热气。“师…师哥!”他大着舌头,凑近陈刚的耳朵,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实则音量并没减小多少:“我…我告诉你个秘密!天大的秘密!你…你可别笑话我!我跟妹妹…我们俩…到现在…还没…还没圆房呢!”
他说完,自己先“嘻嘻,嘻嘻”地笑了起来,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,眼神迷离又带着渴望,脸上是男人那种心照不宣的憨笑和急切:“但是!师哥!我一直都想…都想和妹妹……那个……你懂的!嘻嘻,嘻嘻!真想啊!天天想!”
大师兄本来还带着笑听着,听到这里,脸色骤然一变,刚才的轻松调侃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兄长般的严肃和护犊般的警告。他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