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2章 不承认(1 / 2)

林砚第一次听见“不解释不反驳不承认”

这九个字,是在三十岁生日那天的酒局上。

包厢里烟雾缭绕,甲方张总把高脚杯往桌上一顿,红酒在杯壁晃出猩红的涟漪。

“小林啊,上次那个方案,是不是你让人把价格透给竞争对手了?”

满桌的目光瞬间扎过来。

林砚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,刚要开口说“我没有”

,坐在旁边的部门总监老周突然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。

那力道很轻,却像块石头砸进他心里。

“张总说笑了。”

林砚把后半句辩解咽回去,给自己斟满啤酒,“方案没做好是我的问题,这杯我先干为敬。”

玻璃杯底磕在桌面上的脆响里,他看见老周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。

散场时夜风裹着烧烤味扑过来,老周拍他后背:“知道你委屈,但职场就像打麻将,手气背的时候少说话,才能摸到下一张好牌。”

林砚望着出租车尾灯在路口晕开的光斑,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的自己。

那时他在大学辩论队,为了“熬夜是否有利于年轻人成长”

这种命题能和队友争到凌晨三点。

有次辩论赛输了,他攥着评分表去找评委,红着眼眶逐条反驳,直到对方不耐烦地说“你这孩子太较真”

毕业后进广告公司,他依然改不了较真的毛病。

客户随口提的一句“颜色不够活泼”

,他能拉着设计部改七版方案,附带三页纸的色彩理论说明;同事把他的创意改得面目全非,他在例会上据理力争,最后气得摔了笔记本。

二十五岁那年,他负责的饮料推广案出了纰漏。

线下活动现场,一批定制水杯印错了品牌10g0。

经销商在电话里咆哮,他拿着样品冲到印刷厂,跟老板从油墨质量吵到合同条款,直到对方答应通宵重印。

那天他守在印刷车间,看着机器吞吐出一张张崭新的杯面,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现手机没电了。

回公司刚插上充电器,就收到人力资源部的邮件——因处理紧急事件不力,扣除当月绩效奖金。

“我明明解决了问题啊。”

他闯进总监办公室,把重印的水杯拍在桌上,声音都在颤。

总监头也没抬地翻着文件:“客户投诉到总部了,总得有人担责任。”

“可错不在我!”

“职场里哪有那么多对错?”

总监终于抬头,镜片后的目光像结了冰,“你花了三小时吵架,而不是第一时间给客户送新杯子,这就是错。”

那天林砚在楼梯间抽了半包烟。

玻璃窗映着他通红的眼睛,像只斗败的困兽。

真正让他学会闭嘴的,是二十七岁的那个冬天。

公司接了个奢侈品推广案,他熬了三个通宵做的策划案,被新来的实习生改了署名,在提案会上拿了头奖。

庆功宴上,实习生举着香槟过来:“林哥,谢谢你的灵感。”

周围同事的目光像细密的针。

他攥着酒杯的指节泛白,喉结滚动了半天,最终扯出个笑脸:“能帮上忙就好。”

散场后他在写字楼地下车库待了很久。

车载电台在放一老歌,女歌手唱着“成年人的世界,难过像海底的针”

他突然想起小时候,妈妈总说他摔了跤就哭,长大了准没出息。

那时他不信,觉得哭是因为疼,说出来才舒服。

可现在他现,成年人的疼是钝的,像旧伤在阴雨天隐隐作痛,说出来不仅没用,还可能被人当成笑话。

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,林砚付了钱,踩着满地梧桐叶往家走。

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,他摸黑爬上三楼,掏出钥匙时,隔壁的门开了道缝。

“小林回来啦?”

王阿姨探出头,“刚才物业来敲门,说你家阳台漏水,把楼下天花板泡了。”

林砚心里咯噔一下。

上周他出差,阳台的洗衣机龙头没关紧。

“对不起阿姨,我马上处理。”

他打开门,客厅果然积了层水。

楼下的住户已经等在屋里,是对刚结婚的小夫妻,女孩指着天花板上洇开的水渍,眼圈红红的:“我们刚贴的壁纸……”

“我赔。”

林砚没问具体情况,拿出手机,“多少钱我转给你们。”

男孩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痛快:“其实也不用……”

“应该的。”

林砚打断他,点开转账界面,“两千够吗?不够再补。”

等小夫妻走了,他挽起袖子拖地。

水声哗啦里,他想起三年前,也是因为漏水,他跟楼下邻居争了整整一下午,从责任划分吵到赔偿标准,最后闹到物业调解,两家人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。

现在他宁愿多花点钱,换个清静。

拖完地已是凌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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