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岩把辞职信放在主管张姐桌上时，办公室里没人察觉异常。
他像往常一样，笑着和同事打招呼，顺手把一盒巧克力放在公共零食区，甚至还在茶水间和李婷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。
然后，下午三点，他清空了自己的工位，拎着包走了。
没有告别，没有解释。
2
李婷是第一个现不对劲的。
&0t;周岩今天怎么走这么早？&0t;她问邻座的小王。
小王摇头：&0t;不知道，可能请假了吧。
&0t;
直到第二天，张姐在晨会上宣布周岩离职的消息时，所有人才猛然意识到——他就这么走了？
&0t;他为什么突然辞职？&0t;
&0t;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？&0t;
&0t;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？&0t;
办公室里议论纷纷，而周岩的微信头像安静地躺在联系人列表里，再没亮起过&0t;正在输入&0t;的提示。
3
李婷盯着手机，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了一条消息：
&0t;怎么突然走了？至少说一声啊。
&0t;
消息显示已读。
但没有回复。
十分钟后，她现自己被移出了周岩的朋友圈可见名单。
4
成年人的离开，从来不是争吵，而是沉默。
一个月前的那场争执，本该是办公室里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口角。
周岩像往常一样，带了零食分给大家。
李婷那天心情不好，随口说了句：&0t;你能不能别老往我桌上放东西？我不需要。
&0t;
周岩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笑：&0t;好，下次注意。
&0t;
没有解释，没有反驳，甚至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。
李婷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但她没注意到——从那天起，周岩再也没单独给过她任何东西。
5
&0t;他是不是生气了？&0t;李婷问小王。
小王耸肩：&0t;没有吧，他昨天还帮我带了咖啡呢。
&0t;
李婷稍微放心了点。
直到周岩离职那天，她才突然意识到——那个总是笑着分零食的周岩，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决定离开了。
6
她翻出聊天记录，现这一个月里，周岩回复她的每句话都精确得像ai：
&0t;好的。
&0t;
&0t;没问题。
&0t;
&0t;辛苦了。
&0t;
没有情绪，没有多余的字，甚至没有表情包。
他早就切断了所有可能的情绪连接，只是没人现。
7
张姐说，周岩的辞职信只有一句话：
&0t;因个人原因，申请离职。
&0t;
没有感谢公司，没有祝福同事，甚至没有标点符号。
人事部问他原因，他只说：&0t;累了。
&0t;
再追问，他就笑笑，不再说话。
8
李婷终于忍不住，拨通了周岩的电话。
响了七声，接通了。
&0t;为什么突然走？&0t;她直接问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&0t;没有突然。
&0t;周岩的声音很平静，&0t;只是到时间了。
&0t;
&0t;至少该说一声吧？我们&0t;
&0t;李婷。
&0t;周岩打断她，&0t;我们只是同事。
&0t;
电话挂断了。
9
三个月后，李婷在商场偶遇了周岩。
他一个人坐在咖啡厅，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，看起来比在公司时精神多了。
李婷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过去。
&0t;最近怎么样？&0t;她问。
周岩抬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恢复平静：&0t;挺好的。
&0t;
短暂的沉默后，李婷终于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：
&0t;你离职是因为我吗？&0t;
周岩合上电脑，笑了笑：&0t;不是。
&0t;
&0t;那是为什么？&0t;
&0t;太累了。
&0t;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&0t;装得很累。
&0t;
10
李婷突然明白了——
周岩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好人。
他带零食，他主动帮忙，他永远笑脸相迎，都只是因为他以为这是职场生存的必要伪装。
直到某天，他现这种伪装消耗的能量，已经过了这份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