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，却驱不散施文脊背上渗出的冷汗。
她站在投影幕布前，手中的激光笔微微颤抖，光点在ppt上划出不安的曲线。
&0t;所以，这就是你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？&0t;周婷的声音从长桌尽头传来，带着刻意拖长的尾音，&0t;我真的很想知道，这三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？逛街？刷剧？还是&0t;
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克制的轻笑。
施文感觉喉咙紧，像是有人在那里系了根看不见的绳子。
她咽了口唾沫，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：&0t;这个方案是根据市场部提供的数据&0t;
&0t;数据？&0t;周婷突然打断她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&0t;啪&0t;地一声拍在桌面上，&0t;你管这些过时的行业分析叫数据？施文，你是不是对&039;专业&039;两个字有什么误解？&0t;
施文的视线不自觉地垂向地面。
透过会议桌光亮的表面，她能看到自己苍白的倒影——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套裙的年轻女孩，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缩着肩膀。
这是她入职汇峰集团的第十个月，作为市场部项目助理，她第一次有机会独立负责重要提案。
&0t;我&0t;施文刚想解释，市场总监张毅已经皱着眉头合上了文件夹。
&0t;今天就到这里吧。
&0t;张毅站起身，目光扫过施文时带着明显的失望，&0t;周婷，这个项目转交给你负责。
施文，你协助。
&0t;
周婷红唇微扬，向施文投来胜利者的一瞥。
施文感觉胃部揪紧，三个月的心血就这样被轻易夺走，而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散会后，施文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收拾材料。
打印纸上的图表和数据突然变得模糊不清——她才现自己哭了。
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慌忙擦掉眼泪，抬头看到部门经理李明哲站在门口。
&0t;没事吧？&0t;李明哲递来一张纸巾。
施文接过纸巾，挤出一个笑容：&0t;谢谢李经理，我没事。
是我准备不够充分&0t;
李明哲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&0t;周婷是公司老人，有时候确实算了，下次努力吧。
&0t;他拍了拍施文的肩膀，转身离开。
施文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周婷是市场部资深专员，虽然职位不高，但凭着八年资历和与几位高管的&0t;特殊关系&0t;，在公司里横行霸道已是公开的秘密。
尤其是对新人和职位低于她的同事，周婷更是极尽打压之能事。
而施文，似乎成了她最新的&0t;玩具&0t;。
回到工位，施文现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利贴：&0t;下午3点前把亚太区市场分析报告我邮箱。
别又像上次一样漏洞百出。
——周婷&0t;
施文咬住下唇。
上周那份报告她明明检查了三遍，周婷却在邮件群里公开指责她&0t;连基本的数据核对都做不好&0t;。
更可气的是，那根本不是她的工作职责。
&0t;又在欺负你啊？&0t;隔壁工位的陈璐探头过来，压低声音，&0t;别理她，她就是看你脾气好。
&0t;
施文勉强笑笑，把便利贴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。
她不想惹事，更不想被贴上&0t;难相处&0t;的标签。
忍一忍就过去了，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。
但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地&0t;过去&0t;。
接下来的两周，周婷变本加厉。
她&0t;忘记&0t;通知施文重要会议的时间，导致施文迟到被总监批评；她把本应自己处理的客户投诉推给施文；最过分的是，她竟然在部门聚餐上当众&0t;开玩笑&0t;说施文是靠&0t;特殊关系&0t;进的公司。
&0t;你们知道吗？施文面试时正好碰上张总值班，&0t;周婷举着红酒杯，声音故意提高八度，&0t;多巧啊，张总最喜欢这种&039;清纯乖巧&039;的类型了。
&0t;
餐桌上一片寂静。
施文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，有好奇的，有同情的，更多的是等着看热闹的。
她的脸烧得烫，手中的筷子几乎要捏断。
&0t;周姐，这种玩笑不好笑。
&0t;施文终于挤出一句话，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。
&0t;哟，开个玩笑而已，这么认真干嘛？&0t;周婷夸张地摊手，&0t;大家说是不是？&0t;
稀稀拉拉的笑声响起。
施文看向坐在主位的李明哲，希望他能说点什么，但这位平时和蔼可亲的经理正专注地剥着一只虾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。
那一刻，施文突然明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