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赦万万没想到,刚到天牢,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。
他看对方穿的制服,就猜到身份,应该是天牢狱丞。
明明来之前,有人告诉他,天牢狱丞是侯爷的本家侄儿,肯定会关照他们。
此刻,他没感受到关照,只感受到深深的恶意跟鄙视和嫌弃。
他吴赦堂堂正正,血性汉子,何曾被人指着鼻子痛骂成傻子。
他哪里傻?
他满脸的不服气。
陈观楼嗤笑一声,还敢不服气,要脸吗?
他讥笑道:“自以为是的勇武,尽干些扯后腿的事。
换做是我,抢劫官府这么简单的事情,就算是锦衣卫出马,也不可能查到我头上,你信吗?
我翻了你的卷宗,案后三日,就被官府带着证人找上门,你可真有能耐。
那可是三天时间,你就没有做一点善后措施?竟然还有证人,你难道不懂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?”
“你放屁!
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!”
“我是在胡说吗?”
陈观楼似笑非笑。
吴赦气急败坏,他拙于口舌,不知该如何解释,哇哇大叫,恨不得冲出牢门宰了对方。
陈观楼直接来一句,“无能狂怒!”
直接将对方气得倒仰,差点气晕过去。
“陈狱丞,事情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。”
隔壁牢房的白面书生,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,替吴赦分担压力。
陈观楼往前两步,走到白面书生的牢门前,“我要是没记错,你姓白,叫白玉书。
名字挺斯文的,人也长得斯文。
有何高见,我洗耳恭听。”
白玉书先是叹了一口气,之后才开口说道:“吴赦将军奉命驻扎在李家曹,粮草有官府负责运送。
然而,当地官府数次扣押粮草,以次充好,数目严重不符,一问就是损耗。
并且他们还倒卖军粮。
这些我们都有证据,人证物证齐全。
这一次,实在是对方做得太过分,粮食连账目上的三分之一都没有,而且掺杂了大量的沙土石子。
每次做饭,都要花费大量人力跟时间捡石子。
可以说,吴赦将军部下三千人,每个人都被饭食里面的石子磕到过牙齿,血流如注。
严重影响到军队的凝聚力跟战斗力,士兵们怨气满天,整日都在抱怨吃不饱,还要操练!
我们也跟官府谈过,一直扯皮,一要粮食就说损耗。
也上报了侯爷,侯爷跟官府打了许久的口水官司,也没结果。
而且,官府承运粮草,乃是朝廷定的规矩,谁都没办法。
实在是下面的人闹得厉害,吴赦将军这才决定带人冒险一试。”
“试着试着就试到了天牢,你们可真有能耐!”
陈观楼似笑非笑,表情赤裸裸的嫌弃,“你应该是军师吧。
莫非你的脑子只会用来打仗,收拾几个地方官府的蛀虫,想要粮草,哪有这么困难。
走不了明路,就走暗路。
要说走暗路,各种准备工作少不了。
敢问白先生,你们都做了哪些准备工作?为啥案三日,就被人找上门,人赃俱获,还闹到了京城?”
白玉书被说得面色通红,很是羞愧。
显然事后他也做了反省。
他抹了一把脸,“陈狱丞骂得对,是我没做好准备工作。”
“他哪里骂得对。
老白,你别听他的。”
隔壁的吴赦又嚷嚷起来,一脸的不服气。
陈观楼伸着脖子朝隔壁看了眼,“闭嘴吧!
没你的事,莽夫!”
说莽夫都是客气,要他说都是蠢货!
打劫都不会,枉费当了那么多年的兵,全都是朽木!
“我们其实遮掩了身份,却没想到过程中被人叫破了身份。
两家常年打交道,被人认出来也不奇怪。”
白玉书闷声说道。
陈观楼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,“不知道杀人灭口吗?”
“对方是小吏,家庭负担极重。
杀了他,他一家子就完了。
我们只要粮食,岂能滥杀无辜。”
“难怪老话说慈不掌兵,义不掌财,你们落到这个地步不冤。
不杀人灭口,我还能理解。
为何事后不收买对方,或是直接拉对方下水。
总之,想方设法堵住对方的嘴巴。
这个难道你们也不会?”
陈观楼真的很好奇啊。
抢劫个粮草,抢的还是原本就是他们的粮草,竟然把自己送进了天牢,等着砍头。
这帮人打仗打成了白痴吗?都说兵不厌诈,为啥他在几个人身上,看不到丝毫的奸诈,唯有‘傻白甜’!
白玉书张了数次的嘴巴,数次都闭上了。
似乎无法反驳,很是羞愧。
最后他终于开口,“我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