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不解。
那目光中带着军人的直率。
可对上萧宁那双眼后,他又立刻垂下。
那是他看不懂的目光。
冷静得近乎不可思议。
萧宁轻轻抬手,拿起案旁那支短笔。
他随手在沙盘边缘点了一下。
“平阳在此。”
他指着那一点红墨。
“南下的道,只有一条。”
“这条路,只有守住,他们就永远没有南下的机会。”
赵烈怔怔看着。
萧宁的语调依旧平缓,像是在陈述极平常的事。
“而我们,只需要守三天,三天之后,大局可定!”
赵烈的喉咙轻轻滚动。
他听不懂这话的意。
他看着沙盘,听着陛下的语气,那种从容与笃定,仿佛胜负早已在他心中定下。
“陛下……”
他低声,“属下愚钝,不明白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萧宁的声音轻了一些。
“你只需记着——此战,只需守住。”
“守三日。”
“三日之后,他们必撤。”
赵烈怔了。
“三日……”
他低声重复,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。
“三日。”
萧宁再次开口。
“你让军中传令——平阳守三日,三日后自安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神色极静。
静得像风前不动的一池水。
赵烈看着他。
越是平静,心中越是发颤。
他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舌头打结。
眼前的陛下,似乎比昨夜更冷,也更稳。
那份从容,不是轻慢,也不是盲信。
是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信念。
他忽然觉得,自己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。
空气里只剩下火光的跳动与笔尖敲击沙盘的声音。
那一声声,像是在数命。
过了许久,赵烈才勉强出声。
“陛下如何确定,三日内,他们会退?”
萧宁的目光落在他脸上。
“放心吧,他们一定会退!”
赵烈微微一震。
“一定?”
“是。”
“可是,这,这怎么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觉得不可思议,但这就是事实,你放心就可以了。”
那句话落下的瞬间,赵烈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。
帐中的空气仿佛被抽走。
他站在那里,半晌动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