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曹化淳口中应着,手上丝毫不慢,提笔在侯恂名下,工工整整地记录了六个光听名字就觉不凡的法术。
旁边小宦官身前的空白册子与笔墨再次无风自动,将六门法术的修炼法诀迅速誊录完毕。
侯恂心满意足地抱起新鲜出炉的“秘籍”,昂首挺胸地走回东林党人的队列之中,感受同僚的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见所有人都已挑选完毕,曹化淳清了清嗓子,笑容可掬地向殿内众人道:
“法术既已选定,今日皇极殿传法盛会,便到此圆满。咱家在此,预祝诸位大人修行顺遂,早登胎息之境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
“诸位大人若还有何疑问,此刻便可提出,咱家能解答的自当解答,若不能,也好一并记下,寻机回禀皇爷。”
话音刚落,按捺不住的成国公朱纯臣第一个开口。
他指向身旁维持跪趴姿势、僵硬冰冷的李诚铭尸体,惊惧道:
“曹公公,武清侯…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好端端的,为何会突然……暴毙于此?”
曹化淳脸上笑容微敛,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之色。
“须知凡俗之人,体质各异,便是染了风寒,有人一碗姜汤便可痊愈,有人却需猛药调理,甚至……还有那药石罔效的。”
他沉吟片刻组织语言,缓缓答道:
“陛下说过,种窍丸乃夺天地造化的仙家灵丹,药性玄奇猛烈,更非寻常汤药可比。”
“各人根骨、禀赋、乃至体内暗疾旧伤皆不相同,承受、化解这仙丹药力的能耐,自然也有高下之别。”
“武清侯此番……唉,或是自身根基与仙丹有所冲克,未能全然承受住脱胎换骨之力,故而引发了体内旧疴,遭了丹厄之劫。”
朱纯臣脸上不安之色更浓,急忙追问道:
“丹厄?那……那我等也都服用了种窍丸,日后修炼,是否也会遭遇此等风险?”
这话无疑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
连韩爌、英国公等人也竖起了耳朵。
“成国公乃至诸位大人尽可宽心。”
曹化淳连忙宽慰道:
“武清侯此乃极罕有之特例,如同万中无一。”
“仙丹服下,灵窍已开,丹厄一关便算是过去了。”
“诸位日后修行之中,或许会遇及关隘、瓶颈,乃至行气偏差之险,皆是与功法修习、灵气驾驭相关。与种窍丸本身,无多大干系。”
曹化淳这话本意是安抚,谁知李标却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,皱眉问道:
“曹公公的意思是……即便过了丹厄,我等日后修行途中,依旧会遇到危险?”
曹化淳暗叹一声,知道此事无法回避,便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肃然之色:
“陛下云,‘欲求长生,先过死关’。修行之道,乃是逆天而行,窃取阴阳造化,以求超脱生死樊笼,其间岂能毫无险阻?心魔侵扰、行差气岔、外邪入体,乃至破境时的重重劫难,皆有可能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又变得充满鼓励:
“诸位大人也不必过于忧惧。只要心中常怀对陛下、对真武大帝的敬畏与虔诚,严格遵循功法口诀与法术要义,步步为营,不骄不躁,自能将这修行路上的诸多风险,降至最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