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“我们进去拜见就是。”
谢清言这时倒庆幸王蓝田和秦京生还躺在床上,不用来做这尴尬的会面。
于是两人也就推门进去。
这房间本来也宽敞阔气,如今站着四五个带甲的府兵也不显拥挤。
只是多了几分肃杀的味道。
马太守倒是端坐主桌上,一身蓝锦织金的妆花缎,满是金线的纹绣,连金黄的滚边也是耀眼夺目,带着纱冠,一派威严模样,一双上挑的凤眼锋利,令人心生敬畏。
要不是见识过这位大人跳窗的矫健身手,这模样其实挺唬人的。
马文才立刻侧身一步,将谢清言让至身前,声音平稳:
“爹,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谢清言,我的同窗……”
马太守正端茶欲饮,闻言轻轻碰了碰杯盖,磕在了杯沿上。
他并不立刻看过去,只从鼻腔里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尘埃。
姑且算是应答。
谢清言心中无波无澜。
毕竟男性长辈对于子侄很少像女性长辈般亲亲热热的夸奖称赞。
多是摆这样的架子,带着种上对下的倨傲和疏离。
谢清言在家的时候见到谢老爹也是这样,恭恭敬敬的回话。
所谓堂前教子,背后教妻,这话不是说来听听的,儿女在父亲面前是没什么体面和尊严的。
所谓的自尊,那是近代各种人权概念引入后才有的东西。
在她所在的这块土地上,这些东西还早着呢。
谢夫人便更亲近些,会拉着她的手,看她的衣服,皱着眉头抱怨她:
“我的儿,怎么穿的这样少,着凉了可不是好受的。”
谢清言不再想这些,遂依足礼数,拱手深深一揖,十分恭谨:
“陈郡谢清言,拜见太守大人。”
她姿态从容,礼数周全,也挑不出半分错处。
正在她躬身行礼的这一刻,马太守这才仿佛施恩般,慢悠悠地抬起头来。
他正要傲兀的把她从头到脚看一下,就像打量一件物品般扫过谢清言低垂的头顶、清瘦的肩膀。
然而,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到那张抬起的、眉眼浓丽的面孔时,表情瞬间滞住!
手中茶盏亦是猛烈的一晃。
房间中因着这几名兵甲之士的存在,本来就静的几乎肃穆。
这青瓷的茶盏薄脆,这么一晃,难免有磕碰的声音,清脆的传入马文才耳中。
“爹?你怎么了?”
比起马太守的尴尬,马文才的疑惑,谢清言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个人。
她颇有些关切道:“学生久仰太守大人名声,今日一见,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马太守整个人脸色已经僵硬的不像话。
这张脸出现的瞬间,那种差点被儿子抓包,跳窗而走的羞愤和惊慌感瞬间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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