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文才回身时,蓝袍衣摆在春光里划出利落的弧度。
“你是小孩子吗?吃饭还要人陪?”
“哦,我忘了,你向来有的是朋友,找他们不就好了?”
谢清言叹道:
“我只有文才兄一个朋友,你不去,千山暮雪,我只影向谁去呢?”
马文才抿了抿嘴,冷声道:“已经不是了。”
谢清言惊呼一声:“诶,什么时候的事?”
这话问的可怜兮兮又理直气壮,偏偏她漂亮的像只孔雀,并不让人讨厌。
马文才再也忍不住了,反问道:
“你……”
“你觉得对我表明了那种心意之后,还能跟我做朋友?”
其实他的话一点都没错,朋友之间表明心意最怕的不就是被拒之后,连朋友都没得做吗?
谢清言却一点不尴尬,反而轻轻拂下肩上的落花,故作惊讶的反问道:
“这么说来,你在拒绝了我的爱意之后,又要践踏我的友谊?”
简直是十足十的强词夺理。
明明她搅乱一池春水,却怪他人不敢沾湿衣襟。
任何人被这么倒打一耙,也要气闷的。
马文才自认不是君子,也从来没打算做君子。
但被这么颠倒黑白,仿佛说的一切全是他的问题,哪个人能不觉得憋屈?
简直像是一套自成体系的强盗逻辑。
马文才顿时无言,思绪万千,神色极其复杂。
事实上,这些话不是无法反驳,但……
难道两人就这么在这条小路上争论这种事吗?
说完了这个,谁知道她又有什么话要说?
让他像谢清言这么无所顾忌,他自认实在做不到。
跟她相处以来,他每每气恼,只恨自己太过体面。
谢清言也笃定他没这个心情跟自己在这里打辩论赛。
于是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认输,彻底无话可说。
良久,马文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。
居然带着些叹息的意味。
“没有。”
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谢清言顿时一凝。
她偏了偏头,疑惑问道:“什么?”
然而这一次,少年几乎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她,声音极其认真:
“我说,我没有拒绝你。”
即便是向来玩世不恭的谢清言,这一刻也罕见的凝滞住了。
她微微睁大眼睛,下意识的屏住呼吸。
若说枕霞楼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,还能谈笑风生的混过去。
此刻便再也不能等闲视之了。
何况他说话的神态如此平静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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