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牲口一样,任人宰割!”
“他王华远有钱,他可以修路,可以建学校!
可你们想过没有,那路,是给谁走的?那学校,是给谁念的?”
“是给咱们自己吗?不是!”
“路修好了,方便的是他们把山里的东西运出去!
学校建好了,教出来的是给他们当牛做马的下一代!”
“他给的,是施舍!
是嗟来之食!”
陈诚端起手里的酒碗,高高举起。
“而我们脚下这片地,我们手里这碗肉!
是我们自己,一刀一枪,一锄头一锄头,干出来的!”
“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!
谁也抢不走!”
“今天,咱们就吃了这碗肉,喝了这碗酒!
把腰杆给我挺直了!”
“我陈诚,把话放这儿!”
“只要我陈诚还站着一天,就没人能砸了咱们的饭碗!”
“天,塌不下来!”
说完,他仰起头,将一碗烈酒,一饮而尽!
“好!”
“说得好!”
“跟陈诚兄弟干了!”
村民们的情绪,被彻底引爆。
那股子被压抑的恐惧和不安,在此刻,全都转化成了破釜沉舟的豪情!
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碗,学着陈诚的样子,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酒,滚烫的肉,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怯懦。
狂欢,开始了。
县大院,周副县长的办公室,灯还亮着。
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,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。
王华远下午离开后,他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。
那个“合作方案”
,就像一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。
省里老领导的电话,已经又打来了一个,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,如果这个项目谈不成,他这个副县长,也就干到头了。
放弃陈诚,接受王华远的合作,是他唯一的,也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可他只要一闭上眼,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陈诚那张平静的脸,和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棕色笔记本。
他知道,自己已经跟陈诚,绑在了一条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