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,你作为相公的长辈,不对他逾矩行为好言规劝,反而背着他推波助澜,难道就不怕言官弹劾他紊乱纲常?
不仅如此,大公子若参与此事,连带他将来的仕途亦会受影响。”
楚南溪目光在林老夫人等人脸上一一扫过,最后停在谢青临脸上,她低下头、笑盈盈看着他的眼睛:
“大公子,你年纪尚小,不懂人心险恶。可当你听外面不明真相的人,污蔑你爹爹是大奸臣,心里就不会难过?
要我对你娘牌位磕头容易,可若是传出府去,宠妾灭妻、以卑逾尊,只会让你爹罪加一等。
这样不利于你爹和你的事,你现在确定要我做吗?”
谢青临读圣贤书,听得懂嫡母话中道理,老百姓骂爹爹是奸臣,这本就是扎在他心里的刺。
楚南溪一语中的。
他有些不知所措,目光在姨祖母与嫡母之间左右闪躲,最后一把将条桌上的灵牌抱入怀中,低头不语。
谢晏眉心跳了跳,这已是她第三次提起自己被骂奸臣,语气中甚至有些......幸灾乐祸?
“住口!你算什么东西,敢借他人之口在此辱骂相公!”林老夫人见孩子服软,不由得气急败坏,操起茶杯便往楚南溪身上砸去。
楚南溪岂会束手就擒。
她一个闪身躲开,茶杯将身侧的刘嬷嬷砸个正着,身上泼湿一片。
“来人!给我抓住她,打死这不敬夫君的......”林老夫人还在尖叫,谢晏一撩袍子,抬腿进了花厅。
“郎主来了!”
一时间,喧闹尽散、落针可闻。
“墨阳,”谢晏径直走向圆桌主位坐下,“把李氏牌位送回东厢小室,再有人敢擅自移动,家法打死。
刘嬷嬷以下犯上、不敬主母,拖出去杖二十,即日送去西庄。”
“啊?老太君、老太君救我!”刘嬷嬷慌了手脚,离了林老夫人,她还哪来那么多油水,如何作威作福?
“表哥,事情不是......”一直没开口的李茵茵见谢晏脸色不对,抢先上前解释。
谢晏一抬手,制止了她:
“大家都入座吧。府中大喜,官家赐下御酒‘蓝桥风月’,这酒是崔皇后娘家崔府所酿,青临,今日也准你破例饮一杯。”
李茵茵只得扶住惊魂未定、脸色煞白的母亲,再次打圆场:
“这就是娘的不对了,表嫂又不是故意不敬夫君,也值得娘这样动气?快入席吧,表哥表嫂的好日子,又有官家御酒,我给嫂子多敬两杯。”
说话间,她就把老娘往谢晏右手边的座位上扶。
可谢晏用指尖点了点旁边桌面,语气不容置疑:“夫人请入座,姨母往旁边挪一挪。”
楚南溪有些愕然。
明明他从昨晚开始,对自己就没好脸色,这会儿倒是给足自己面子。
李茵茵朝正要张嘴的母亲微微摇头,扶着她在楚南溪旁边坐下,可她心中暗惊:
表哥没成亲之前,都是大公子坐左边,母亲坐右边,自己坐母亲旁边。
不是说,表哥大婚之日都没留宿、又很讨厌新娘子吗?昨晚还让刘嬷嬷拿热水去搓她的脸。
表哥他到底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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