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烈“咦”了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他这一拳虽未用全力,却也有七八分力道,寻常炼肉初期的武者挨上这一下,少说也要退个三五步,这小子居然站得笔直?
“炼肉初期巅峰?”王烈收回拳头,指节捏得“咔咔”响,“有点意思。秦书吏没骗我。”
他转身往院里走,扬声道:“跟我来。”
林越松了口气,默默跟上。身后传来差役们低低的议论声,那些轻视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惊讶。
穿过前院,王烈带着林越来到一间挂着“总捕头室”牌匾的屋子。屋内陈设简单,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,上面堆着厚厚的卷宗,墙角立着一杆长矛,矛尖闪着寒光。墙上挂着一幅云安郡的舆图,用朱砂笔圈出了几处重点,其中西城的位置圈得最粗。
“坐。”王烈指了指桌前的板凳,自己则走到舆图前,指着西城的位置道:“咱们刑捕司管着郡城四个城区的治安,东城是官宦富户聚居地,南城是商市,北城是军户营房,就这西城最杂——三教九流,鱼龙混杂,小偷小摸是家常便饭,偶尔还出人命案子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落在林越身上:“按规矩,外县来的差役得从普通捕快做起。但秦书吏在信里说你有能耐,我刚才也试过了,你这身手在巡捕里算不错的。”
“这样吧,”王烈顿了顿,语气不容置疑,“你暂任西城巡捕长,带二十个捕快,先把西城的治安给我稳住。做得好,三个月后我给你转正;做不好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林越心中一凛。他知道这是机会,也是挑战。西城混乱,意味着麻烦多,但也意味着更容易做出成绩。他起身拱手:“谢总捕头信任,林越定不辱使命。”
“别忙着谢。”王烈摆了摆手,脸上没什么笑意,“西城的那帮老油条,没一个好相与的。尤其是周奎,在西城待了十五年,论资历比我还老,你这外来的小子压不住他,这巡捕长的位子坐不稳。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一声粗哑的咳嗽。一个四十多岁的捕快走了进来,这人身材微胖,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,眼神阴鸷,腰间的佩刀比别人的亮,显然是常擦拭。
“总捕头,您找我?”刀疤脸看向王烈,目光扫过林越时,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“周奎,给你介绍下。”王烈指了指林越,“这是林越,从青石县来的,暂任西城巡捕长,以后西城的事,他说了算。”
周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像是泼了一盆冷水。他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总捕头,这不合规矩吧?西城的弟兄们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,凭什么让一个县城来的毛头小子当头儿?”
“规矩是我定的。”王烈的语气冷了下来,“怎么?你不服?”
周奎被噎了一下,显然不敢跟王烈硬顶。他哼了一声,将目光转向林越,伸出带着老茧的手:“林头儿是吧?我是周奎,以后西城的事,还得多仰仗你。”
他的手伸得很随意,手指却微微蜷着,显然没安好心。
林越看在眼里,面上不动声色,伸手与他相握。就在两手接触的瞬间,周奎的指关节突然发力,如铁钳般夹了过来,显然是想给林越一个下马威。
林越眼神微凝,暗中运转气血,手掌肌肉猛地绷紧。
“嗯?”周奎脸色一变,只觉握住的不是人手,而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,自己的力道仿佛泥牛入海,不仅没伤到对方,反而被一股反震力弹得手指发麻。他心中一惊,这小子看着年轻,手上的功夫居然这么硬?
林越没给他继续发力的机会,轻轻一松手,淡然道:“周捕快客气了,以后还请多指教。”
周奎讪讪地收回手,心里又惊又怒,脸上却挤出笑容:“好说,好说。林头儿,我先带你去巡捕房看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