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砚礼淡淡点头:“去我那里吧。”
他早在等这一天了,裴玉珩现在找来,他并不意外。
两人去了裴砚礼的书房。他的书房一如他这个人般,沉稳简洁。正对面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紫檀案桌,上面放着几卷经书和几卷卷起来的画卷,再往右侧看,靠墙放着一个偌大的书柜。
书柜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,只是在柜子的最上层,放了几个扣着的盒子,还上了锁,让人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。
裴玉珩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,与裴砚礼面对面而坐。
裴砚礼神情平静的给他沏了一杯茶,手指轻推,推到他面前,抬眸,静静的看着他:“你要与我谈什么?”
裴玉珩没喝这杯茶,同样看着他,平静的说道:“清清是你嫂嫂。”
他这些年一直想修补与裴砚礼的关系,做了很多努力,但都效果甚微。如果是一件东西,裴砚礼感兴趣,他一句都不会多说,将这件东西给他。
可清清不是一件物品,她是人,一个自由的人,他没有资格像处置东西一样,把她让出去。更何况,他也不想让。
那是他的妻,他心爱的妻子。
两张风格迥异同样俊美的脸庞对视着,一张冷漠强势,一张脸色苍白,神情温润,但眼底深处固执的不肯退让。
嫂嫂。
裴砚礼光是听到这句话,狭长的眼眸就染上了冷意。他笑着,不带一丝暖意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何止知道,在发现清清与裴玉珩成婚后,这件事情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,让他进退不得。退,舍不了,放不下。进,她是嫂嫂,是兄长的妻子。
他被夹在中间备受煎熬,心如刀割。尤其是看到她与兄长恩爱无比,琴瑟和鸣,几度控制不了情绪,脑海里的冲动想让他破坏这一切,下一息,现实的一切又按着他让他清醒。日日如此,月月如此。
裴玉珩不解,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:“你既知道,为何还要强迫清清?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,若东窗事发,清清必受连累。”
“你又怎知是我强迫,不是我们两情相悦?”
裴砚礼的眼眶微微泛红。他看着裴玉珩这副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模样,想起曾经的一桩桩,一件件。
他永远是这样,温和,病弱,就能轻轻松松的得到想要的一切,父亲的看重,母亲的关爱,所有他竭尽全力依旧无法得到的一切。
他知道,他不该恨他。这一切非他本愿,他也不想夺走,一切的一切,都是偏心所致,两个孩子,父母自然更偏心体弱的那个孩子。可他心里难受。
从懵懂到明白事理,他已经不再期待奢求这些东西。可是清清不一样,那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心动的女子,想要长相厮守共度余生的女子。
裴玉珩不知他的情绪为何会有些激动,他看着他,肯定的说道:“清清心悦的是我。”
裴砚礼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裴玉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。
裴砚礼的笑声越来越大,甚至眼尾都沾染上几分泪意。
“那你又知不知道,娶她的人本该是我。”
他说的很慢,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波涛汹涌。他站起身,双手撑在紫檀木的案桌上,手背上青筋浮现,那双泛红眼里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浮现恨意。
而后咬着牙,一字一顿的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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