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前。
而那最深处、最令她隐隐不安又无法言说的变化,是李景渊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,彻底不同了。
过往种种,用“舔狗”二字形容曾经的李景渊,俞芳菲觉得无比贴切,甚至到了她可以随意驱使的地步。
可自从那天KTV包厢光影迷离中。
他平静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赌气或负气,只是如同陈述一件既定事实般,清晰吐出那九个字——“我不追你了。到此为止。”
那一刻起,仿佛某种无形的封印被骤然打破。
仅仅一个暑假,那个曾蜷缩在她脚下的影子,毫无预兆地拔地而起,长成了拥有清晰轮廓与独立姿态的存在。
他冷静、沉着,甚至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折的成熟可靠感。
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那个平凡到近乎卑微的身影判若云泥。
一种陌生的引力在心底悄然滋生,俞芳菲蹙紧眉头,极力想去否认。
然而某个角落却有个清晰的声音在低语:那家伙身上,确实开始散发出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、令人忍不住侧目的……魅力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敲门声带着明显的不悦节奏响起,力度比刚才收钥匙时大了不止一倍。
俞芳菲和杨柳依瞬间交换了一个眼色。
“请进。”
杨柳依赶忙应声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门被推开,方才那位被摔门声惊得钥匙乱响的宿管阿姨板着脸站在门口。
她约莫五十岁上下。
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发髻,眼角刻着几道深深的纹路,此刻微微下撇的唇角显露出明显的愠怒。
她并未立即开口责备,只是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两个女孩子,最后牢牢钉在俞芳菲脸上。
那眼神里有责备,有审视,更有一丝“小丫头不懂规矩”的了然。
沉默了令人窒息的几秒,她才迈步走了进来,脚步沉沉的落在地板上。
阿姨不再如第一次那般例行公事般草草扫视。
她背着手,缓步踱入,目光犹如无形的梳子,细细密密地梳理过宿舍的每一寸角落。
走到窗边,伸出微胖的手指,指腹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力度,缓慢划过窗台的边缘,检查着那浅浅的凹痕里是否积攒了灰尘。
又抬头,眯起眼睛审视着日光灯管的两端,似乎在确认是否有蛛丝马迹。
最后,视线落在俞芳菲随意丢在床铺上的行李箱上,眉毛不易察觉地拢了一下。
俞芳菲感到后颈微微发热。
宿管阿姨那巡视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,下意识地想躲开这无声的审判。
她脚尖微挪,准备悄无声息地遁入旁边那扇窄窄的卫生间门后。
“菲菲,看手机。”
杨柳依暗暗撇嘴。
趁着宿管阿姨背对着她们、弯腰仔细查看床脚与墙壁接缝处卫生状况的瞬间,飞快地凑到俞芳菲耳边,用气声急速低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