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言了，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当小起的妈妈，她那么乖，出生在她的身边，简直就是上天的不公。
还有程晏平，万一他现在醒了呢？
想到这些，思绪有开始混乱，像是被信息量挤满了大脑，头很痛，于是忍不住想要转移痛感，不自觉便想将手指往嘴巴里塞，然后用牙齿咬出血。
见血的痛感，会暂时让她转移注意力。
指尖抵到了唇上，湿濡感覆盖皮肤，就要咬上去时，手指忽地被一股力攥住，陌生的男性指腹触感覆盖上来，让梁吟心头一晃，睁眼便堕进了那双像雪一样冰冷干净的眸。
“我不允许我的病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外伤，实在想咬……”
梁吟愣住，以为司医生要让她咬他的，瞬间冷静了下来，拒绝的话到了嘴边，却看他拿出用透明盒子装着的胶装物品。
“咬这个，可以缓解情绪。”
这些都是没有人告诉过她的。
之前发病时，贺丛舟让她咬过他的手，但那并不是长久之计，他也不会一直在她身边，现在有了工具，总能适时缓解。
司医生还特意买了样子好看的，看似冷血毒舌的人，也有柔软的另一面。
虽然只是没有温度的工具，但握在手里，不知不觉中有了安全感。
从躁动不安但逐渐平复。
用了半个多月。
没有外界是是非非的打搅，梁吟睡眠变好了些，但还是放不下小起，日有所思，晚上会克制不住梦游想要出去。
这是在护工琳姐那儿得知的。
“……那我是怎么回来的？”
分明每天睁开眼，她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，看不出任何不对劲。
要不是琳姐说，她还一无所知。
“是我们和司医生一起把你弄回来的，而且司医生都会留在这里看着您睡着才走。”琳姐一边说一边猜想，“真不知道虞先生给他多少钱，值得他这样尽心尽力。”
就算这样，梁吟还是无法接受以限制人身自由的借口将她关在这里养病。
她身上还揣着大秘密，还有小起在等她回去。
无论如何。
都不能真的在这里待上一年。
正想着，门被叩响，司医生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，琳姐忙拿着叠好的衣服出去。
“喝药。”
没有人情味的言语，手上虽然端着药，但表情像是来给人喂毒。
“司医生，我必须要很郑重地和你说，我需要出去，需要见到我的女儿。”
男人神色轻敛，像是在思考，“喝了药，等你的各项指标能够支撑你走出这扇门，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亲人，但如果达不到，你就算出去了，你的身体也未必能支撑你见到女儿。”
有理有据，让梁吟再次哑口无言。
“……那能不能让她过来？”
“不能。”司沉微伏下身子，清瘦的肩胛骨线条与衣物上肥皂的气味在梁吟的五感里放大。
“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，这里是养病的地方，不是亲子乐园。”
在梁吟傻愣时，他再次直起身，将黑乎乎的药递到面前，“喝下，一顿都不能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