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江,黄昏。
给梁吟的电话迟迟没有人接,钟疏已疑惑地看了几眼屏幕,确认是梁吟的号码,但这个点,不应该没人接。
何况这不是这些天第一次了。
最近几次电话过去,梁吟都没有立刻接,都是事后回过来,电话里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,实在担心她,怕她在虞家受了委屈又不说。
她可是没少听圈子里认识虞清的说那不是个好搞的女人。
可自己又脱不开身去京海,马上又要回钟家探望老太太。
赶去周家的路上梁吟的电话就回了过来,和前几次一样,声音很低弱,“疏已,怎么了?”
“你怎么不接电话,我快急死了!”
梁吟哑声笑笑,“我没事,刚才在忙呢。”
她假装身处热闹的环境之中,但那笑只有自己才明白有多勉强,“虞家人多,走不开呢。”
“真的?”
钟疏已半信半疑,总觉得梁吟在欺骗。
她和她多年好友,见过她真正高兴的时候,从认了虞父后,梁吟根本就没表现出任何一丁点的喜色,反而心事更多,更沉重了。
可钟疏已怎么问,她都会否认。
“当然是真的,人太多我有些累而已,没什么。”梁吟装作忙碌的样子,“好了不和你说了,我去忙了。”
颤着冰冷的手挂断。
梁吟站在虞家的室内游泳池边,看着清澈的水流波纹,面上是心如死灰,虞清坐在一旁的长椅上,“你不是喜欢下水找东西吗?去啊,把我的耳环找上来。”
在陵江逗留的那几天,虞清私下拿到梁吟遗留在虞家的头发和自己的DNA做比对,结果否认了姐妹关系的可能性。
有这份比对证明。
虞清算是抓住了梁吟的把柄,在家宴之前,她说什么也要将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部讨要回来,白天还和梁吟装好姐妹去买首饰,转头便将她送的耳钉丢进了水里逼她去找。
梁吟站在池边,无力又麻木,“只要我下去了,你就可以不说出去吗?”
“我考虑考虑看看吧。”
知道她这个考虑兴许只是戏耍,但梁吟还是义无反顾跳了,哪怕有一线希望,她也要抓住,脸埋进了水里,她憋气,寻觅,在恍然间好像看到了程晏平的脸。
伸手去抓。
复又扑空。
快醒来吧,否则……她真的要撑不住了。
……
这么多年过去,度假村的繁荣丝毫未减,反而愈盛,连同之前周围的几个村庄都逐渐开发了出来,有的建造成了滑雪场,山头改造成了滑翔机场地。
面积实在广阔,单是寻找安河村的旧址贺丛舟便跟岑洵找了两天,更别谈要找到村里曾经的老人。
一连找了三天,走访了几户人家,得到的信息还是寥寥无几。
贺丛舟坐在车上闭目养神,岑洵开门上来,将买来的午饭递给他,“先吃点东西垫垫,那家人一直没回来,不知道要等多久。”
疲惫地喝了口水,钟疏已的电话进来,贺丛舟捏了捏眉心,打起精神接起来。
“你不在陵江?”
她开口有些急色的质问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钟疏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