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汇报:“皇上对定远王府和西凉那边的猜忌越来越重,这两年,只要是跟三王有关系的官吏,大半都被清掉了。”
“这次给夏、杨两家赐婚,表面上看是夏昭斓得罪了文熙公主,其实是皇上的意思。”
“皇上想通过兵部侍郎夏家,拆了永亲王剩下的人在北境军里的影响力,同时扶持杨家,好做个平衡。”
安谈砚的食指,轻轻敲着桌面。
“还有吗?”
“还有件事。”
王启补充道,“咱们查到,西凉王已经知道林石诣要对付他,正在准备反击。”
“林石诣?”
安谈砚没说话了。
看来,这大启,要乱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下令道:“王启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第一,盯紧林石诣,他见的每一个人,我都要知道。”
“第二……”
他顿了顿,脑子里又想起那双隔着面具,依旧冷得像寒星的眼睛。
想起她那声像冰雪刚化似的轻笑。
“去查个人。”
他的声音,不自觉地放轻了些。
“夏府里,一个名叫踏雪的女子。”
“我要知道她所有的来历。”
王启领命退下。
半月之后,安谈砚背着手站在院子里。
他看着院里的暗卫。
他们正在进行最严苛的对练,出手狠厉,招招见血。
输了的被悄没声地拖下去治疗,赢了的也面无表情地等下一个对手。
这十几天里,他把整个鸦巢的人手都过了一遍。
那些油滑的、怀有异心的,都被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清出去了。
京都这潭水,太深。
他手里这把刀,必须是毫无瑕疵、最锋利的刀。
王启快步走到他身后,躬身禀报:“主子,都处理干净了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还带着点血腥气。
安谈砚没回头,只淡淡应了声:“嗯。”
王启顿了顿,又说:“还有……您让查的那个踏雪姑娘。”
“属下没用。”
“她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,除了知道她化名‘踏雪、在夏府挺受敬重之外,再查不到半点过去。”
安谈砚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皱了下。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:“继续查。”
“是。”
王启退下去了。
院子里的风,带着点早春的凉意。
江相如不知从哪儿晃了出来,靠在廊柱上。
“今天,是春闱放榜的日子。”
他提醒道。
安谈砚的目光,终于从那些打斗的暗卫身上移开。
他望向皇城的方向,眼神深沉。
“是啊。”
“好戏,要开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