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枫回到自己房中放下行李,却没有歇息。
而是习惯性地走到安谈砚门外守着。
他耳朵特别灵,一下子就听见隔壁有极轻的呼吸声。
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焦凰阁的其他客人,但隔墙有耳,还是得小心些才好。
江相如嘴里还塞着半块从楼下柜台上顺来的定胜糕,腮帮子鼓鼓的,一脸迷糊。
安谈砚的眼神却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江相如正要开口问,安谈砚却抢先一步,用一种挺轻松的语气说:
“说起来,这焦凰阁的糕点,味道确实不错。”
他拿起桌上江相如还没碰的桂花糕,慢慢尝了一口。
“甜而不腻,入口即化。”
江相如愣了一下,也明白过来,含糊地跟着说:
“是…是啊,比我们府上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!”
安谈砚又说:
“明天,我们再去城南转转,寻些美食,也算没白来京城一趟。”
隔壁房间。
温弈墨听到他们突然聊起这些闲话,轻轻皱了皱眉。
被现了。
她不再偷听,干脆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窗缝。
夜风清凉,带着桂花的香气。
楼下院中,灯火通明。
温弈墨的目光,被角落里的两个人吸引住了。
是裴惊梧。
还有付玉。
裴惊梧拉着付玉的袖子,把她带到一棵桂花树下,远离了人群的喧嚣。
他低着头,声音很轻:
“我都听说了,你一大早就去给我买定胜糕……对不起,你等了很久吧?”
付玉背对着他,不说话,只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。
裴惊梧又说:
“是我不对,能原谅我吗?”
付玉这才转过身,却故意板着脸:
“谁等你了?”
她嘴上这么说,眼里却没有一点生气,反而亮晶晶的,像落满了星子。
裴惊梧看着她,温和地笑了:
“你送的糕点,我很喜欢。”
付玉的脸,一下子红了。
她捏着帕子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那点不高兴,瞬间就没了。
窗边的温弈墨,静静看着这一幕。
看着裴惊梧眼里的歉意和温柔。
看着付玉脸上的红晕和害羞。
她忽然觉得有些倦了。
这些日子,她算计人心,步步为营,,神经总是紧紧绷着。
而树下那两个人,却简单干净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。
真好。
她趴在窗台上,夜风拂面,眼皮越来越沉……
不知不觉,竟睡着了。
再睁开眼时,天已经大亮。
一缕金色的阳光,正透过窗缝,调皮地照在她脸上。
温弈墨猛地惊醒。
自己居然就在窗边睡着了。
她看向隔壁房间。
他们……应该已经走了吧?
温弈墨心里有点懊恼,赶紧起身,简单洗漱了一下。
正当她准备下楼时,隔壁却传来一阵轻微的桌椅挪动声。
温弈墨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们,还没走。
隔壁的动静,很快变成了一阵拉扯。
“不起!”
是那个叫“蒋如”
的年轻公子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耍赖。
“再睡会儿……就一会儿……”
另一个沉稳的男声,简洁有力:
“起来。”
“你做个人吧!
天都没亮透呢!”
“时辰到了。”
“你再不起,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。”
“昨天的酒还没醒呢,头疼……哎!
你干什么!
别拽我裤子!”
“砰”
的一声闷响,像是什么重东西摔在了地上。
接着,是江相如杀猪一样的嚎叫。
温弈墨几乎能想象出屋里的样子:
那个叫蒋如的少年赖在床上,另外两人,一个劝一个拉,正想方设法将他拖起来。
倒不像是心机深的探子。
温弈墨不再犹豫。
她快回到房里,对着镜子,把头随意挽了个简单的髻,用一根素银簪子固定。
然后,她拿起桌上那副冰冷的银面具,戴在脸上。
“霜月。”
她轻声唤道。
门外立刻走进一个穿青衣的侍女,是她的暗卫,霜月。
“主上。”
“跟我出门。”
“是。”
霜月不多问,低头答应。
温弈墨带着霜月,悄悄下了楼。
她们刚到楼下拐角,就看见那四人从楼梯上下来。
江相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头乱糟糟的,被安谈砚和听枫一左一右架着,几乎闭着眼睛在走路。
安谈砚换了一身利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