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安谈砚笑了笑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“你久不在京中,不清楚这里的门道。”
“杨家虽也是将门,但手中兵权早已被架空,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。”
江相如一愣。
安谈砚继续说道。
“兵部尚书裴文坚,因着跟林石诣不和,皇帝又屡次护着林石诣,所以心灰意冷几乎不管事。”
“真正掌着兵部实权的,是夏昭斓的父亲,兵部侍郎夏钲。”
“夏钲膝下,唯有夏昭斓一女。”
江相如的呼吸一滞,他猛然明白了。
“皇上这是……要借杨家的手,将整个兵部都攥进自己掌心!”
“没错。”
江相如“啧”
了一声,只觉得背脊凉。
“这个皇帝,坊间传闻不过是个耽于酒色的平庸之辈。”
“谁能想到,暗地里竟有这般雷霆手段。”
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,一拍大腿。
“对了,我今日在街上还听人说起一件事。”
“说如今朝中出了个厉害角色,姓沈,短短时间,就从一个六品小官,连升到了正二品,竟敢公然与那老狐狸林石诣叫板。”
“看来,多半也是这位万岁爷的手笔。”
安谈砚点了点头,烛火在他深邃的眼底,跳跃了一下。
“看来,我们此番回京,每一步都需小心。”
“这位天子,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沉。”
楼下,温弈墨缓步走到柜台前。
鸿叔见她过来,立刻躬身行礼。
“东家。”
温弈墨没说话,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,在柜上一本册子上轻轻点了点。
那是今夜入住举子的名录。
掌柜心领神会,立刻将册子翻开,呈到她面前。
她的目光,在那几个名字上缓缓扫过。
蒋如。
谭言。
贺泽。
冯亭。
她想起那个叫蒋如的少年,话多,性子跳脱,不似主事之人。
而那个叫护卫,听他们叫他谭言的……
身形挺拔如松,眼神沉稳如渊。
即便穿着最粗糙的布衣,也掩不住那一身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悍勇与贵气。
温弈墨的指尖,落在了“谭言”
二字上。
“他们住在哪间房?”
“回东家,天字三号房到六号房。”
温弈墨微微颔,一言不,转身便朝着楼梯走去。
她打开二号房的房门,将耳朵贴到墙上。
门内,是压得极低的说话声。
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棉絮,听不真切。
温弈墨凝神细听,隐约捕捉到几个字眼。
“……夏家……”
“……夏昭斓……”
她的心,猛地一沉。
这些人,究竟是什么来路?
为何会提到昭斓?
正当她想听得更仔细些时,门内的声音,忽然断了。
天字三号房内。
听枫走进门内,对安谈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