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有陷阱,哪里有暗桩,哪里有机括,他闭着眼都能走过去。
白日里那场“狼狈逃窜”
,可不是白演的。
他已经跟着山匪行径的路线,摸透了这个匪窝。
现在,到了跟他们清算的时候了。
他身后,跟着一队同样无声的精兵。
终于,他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停下。
匪寨的轮廓,就在眼前。
他抬手,学了一声夜枭的啼叫。
“咕——咕——”
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了出去。
这是信号。
聚义厅里,江相如正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。
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“各位好汉……大爷……求求你们放了我吧……”
“我家中有八十老母,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啊……”
几个看守的山匪被他吵得头疼,正不耐烦地喝着酒。
“闭嘴!
再嚎就割了你的舌头!”
江相如抽噎了一下,哭声更大了。
就在这时,那声夜枭的啼叫,幽幽地飘了进来。
他的哭声,戛然而止。
通红的眼眶里,哪里还有半分泪意,只剩下一片清明和冷冽。
看守的山匪骂了一句:“怎么不哭了?哑巴了?”
江相如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哭累了,想活动活动筋骨。”
话音未落,他手腕一抖,看似结实的麻绳竟如朽木般寸寸断裂。
那山匪的酒碗还没送到嘴边,就见眼前一花。
“咔嚓”
一声脆响。
江相如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。
另外几个山匪还没反应过来,他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。
三拳两脚,便都躺在了地上,没了声息。
他拍了拍手上的灰,大步流星地走向寨门,拔下了沉重的门栓。
“吱呀——”
寨门洞开。
月光下,安谈砚持剑而立,身后是如狼似虎的精兵。
“辛苦。”
安谈砚只说了两个字。
江相如耸耸肩。
“那是,你得给我补偿。
演哭戏还挺费嗓子的。”
喊杀声,惊醒了整个山寨。
大部分山匪还在睡梦中,或是醉倒在酒桌上,就被抹了脖子。
大当家和二当家提着刀冲出房间时,大势已去。
火光映着刀光,血色染红了聚义厅的地面。
二当家脸色惨白,看着满地的尸体,手里的刀都在抖。
“大哥,降了吧!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!”
大当家双目赤红,状若疯魔。
他一脚踹开二当家,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。
“降个屁!”
“老子生是流寇,死也是流寇的魂!”
他咆哮着,挥舞着九环大刀,直直冲向安谈砚。
“小崽子,拿命来!
老子就算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当这缩头乌龟!”
刀风凶悍,带着一股蛮横的死志。
安谈砚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他只是侧身,避开刀锋。
然后手腕一翻,佩剑如毒蛇出洞,狠狠地刺入了大当家握刀的手腕。
“啊——”
大当家惨叫一声,九环刀哐当落地。
他还没来得及反应,安谈砚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冰冷的剑锋,让他瞬间清醒。
他看着安谈砚,眼中满是血丝和不甘。
“要杀就杀,别他娘的废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