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误,而被免去总编职务。
一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董事,趁机提议将理查德·安德森派到澳大利亚分部就职。
就这样,理查德森被“配边疆”
。
董事会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当初汤姆和理查德那场争吵,他们因此认为出版社更需要像汤姆这样锐意进取、敢于冒险的人来掌舵。
汤姆的能力和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董事会都看在眼里,两相映衬之下,汤姆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总编。
“咚咚咚”
的敲门声地打断了汤姆的思绪,汤姆抬起头来,说了声“请进”
。
进来的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助理或别的什么人,而是理查德。
才两个月不见,这位前总编仿佛苍老了十岁,原本一丝不苟的银略显凌乱,挺直的脊背也微有些佝偻,唯有眼神里还残余着一点不肯熄灭的骄傲。
理查德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汤姆看着这位曾经的上司,正考虑要怎么打招呼,或者说怎么开场,才不会显得那么尴尬。
最终还是理查德先打破了沉寂:“我的办公室已经搬干净了,你马上就可以搬进去,汤姆。”
汤姆看着他,没有说话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理查德也看着这个曾经的下属,最终在汤姆不可逼视的目光中,还是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。
“你是对的,汤姆。
而我大错特错。”
他说。
汤姆摇了摇头:“这个时候再说对错,已经毫无意义了,不是吗?”
“你知道吗?理查德,”
汤姆注视着理查德憔悴的面容,积攒了许久的怒爆了出来,“这两个月里,我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。
想象着要如何当面告诉你,你的固执让我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。”
汤姆虽然很愤怒,但依旧很克制,所以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。
他拿起那份销售报告,紧紧地攥在手中,装订处的订书针几乎要被他捏的变形,纸张因为过度用力而蜷缩皱起。
“每当莱茵河布新的销售数据,每当枫叶图书宣布加印,我都感到一阵刺痛——这本该是我们的荣耀。”
理查德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视线垂向地面。
地面上铺着深色的地毯,上面是一个繁复精美的古希腊神话伊卡洛斯坠亡的图案,图案里面的人物正在金色的烈焰中挣扎坠落,蜡制的翅膀片片碎裂。
正如此刻失败的他。
这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情。
当初是他一意孤行,没有听取汤姆的建议。
现在的这一切,都是他刚愎自用造成的。
用龙国话来说,这就叫咎由自取。
然而,汤姆的话锋一转:“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感受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。”
汤姆摇了摇头,继续问道:“听说董事会要把你派到澳大利亚分部去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疲惫、惋惜,以及心痛。
但理查德并没有听出来。
他还以为汤姆正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,嘲笑他即将被配边疆,享受着这种嘲笑失败者带来的快感。
理查德抬起头,他的目光黯淡,声音干涩:
“是的。”
理查德自嘲的笑了笑,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,“这正是我应得的。”
他已经五十多岁了,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到总部了。
按理说以他的年纪,完全可以在此时申请退休,或者直接引咎辞职。
大家都能理解,也不会有人说什么。
但他的心里,还抱着一种期望,一种不甘。
那并非是对权势的留恋,而是一个出版人的执着。
深耕出版行业三十多年的执着。
“澳大利亚分部。”
汤姆轻轻吐出这个词,像在品尝一颗苦涩的糖果,“他们给你选了个好地方。
阳光,沙滩,海浪……”
“真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啊!”
汤姆用一种近乎吟咏的语调轻声赞叹着,话语中讽刺与惋惜交织,像一根刺,刺入了理查德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。
这次理查德听出了汤姆话里的意思。
于是他越苦涩,他的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:“至少比直接开除体面些。”
“体面?”
汤姆徒然拉高了声音,“但你的才能不该被这样浪费!
在悉尼分部,你会慢慢被边缘化,整天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区域事务,直到你的名字、你的洞察力、你三十多年的经验,全都被人遗忘!”
他停在理查德面前,目光如炬,“我痛恨你的固执,理查德,他让我们错失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!
但我更痛恨董事会这样糟蹋人才!”
汤姆的话宛如石破天惊:“所以,你应该留下来。”
理查德怔住了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但那光芒又迅被更深的疑虑覆盖,然后黯淡下去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