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孤有需要会告诉你的。”
他顿了顿接着说道,“在青鸾殿的时候还留了些药,找个时间煎了。”
“喏”
程念暗中撇了撇嘴,抱着匣子,欠了欠身转身走了出去,她此时若是走近细看,便会惊觉那纸上勾勒的并非寻常习字,而是一幅标注着宫中要道与卫戍点的简略地图。
昭容殿正殿
殿内熏香更浓,暖意融融,何贵妃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,身上是流光溢彩的织金银线六幅罗长裙,外罩薄如蝉翼的云霞色大袖披衫,一只染着鲜红蔻丹的玉手从银泥刺绣披帛中慵懒伸出,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的小女儿顾嘉宜柔顺的头。
“母妃,你快管管皇兄!”
顾嘉宜抬起娇俏的小脸,气呼呼地指着身后慢悠悠踱步进来的十皇子顾崇义,“他总是捉弄我!
今日在国子监,又是他害我被崔太傅责罚了!”
何贵妃美眸低垂,宠溺地看着女儿,红唇微扬,声音柔得能滴出水:“你啊,定是又淘气了。”
她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顾嘉宜细嫩的耳垂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亲昵。
“母妃明鉴,”
顾崇义大步上前,小脸绷得紧紧的,一派严肃,“若非妹妹在太傅讲《论语》时酣然入睡,鼾声微起,太傅又怎会动怒责罚?儿臣举手答问,不过是尽学子本分。”
“皇兄你胡说!
分明是你…”
顾嘉宜嘟着嘴还想反驳。
“好了,收拾收拾,准备用晚膳了。”
何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背,“你们九皇兄明日也一同与我们用膳。”
她抬眼,目光扫过一双儿女,最终落在顾崇义身上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“那个讨厌鬼怎么来了!”
顾嘉宜立刻皱起小脸,满脸毫不掩饰的厌恶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。
“嘉宜!”
顾崇义立刻出声呵斥,眉头微蹙,十分不赞同妹妹的失礼。
他转向一旁的母妃,恭敬地微微屈身,“太傅布置的课业繁重,儿臣想先行告退温习。
何贵妃看着眼前的一幕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,面上却仍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浅笑,挥了挥染着蔻丹的手:“都去吧。”
顾嘉宜扭捏地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,“儿臣告退。”
顾崇义则一丝不苟地行礼后,才转身离开。
待儿女身影消失在殿门外,殿内只剩下心腹宫人。
何贵妃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,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柔软的靠垫里,像一只慵懒却依旧警惕的猫,“你说本宫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对儿女。”
“娘娘有福,三公主天真烂漫,最是得陛下欢心,十殿下少年老成,学业精进,陛下也是时常夸赞的。”
一旁执扇轻摇的张嬷嬷满脸堆笑地奉承道。
何贵妃支着肘,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高耸的髻。
烛火在她鎏金的凤钗上跳,映得那点浅笑半明半暗,像蒙着层纱的冰。
“不过是陛下爱屋及乌罢了。”
话音轻得像叹息,尾音却勾着点尖,像猫爪挠过琉璃。
眸光投向偏殿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讥诮的弧度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张嬷嬷会意,眼中精光一闪,低声道:“娘娘说的是,那青鸾殿出来的…终究是上不得台面。”
扇子摇动的节奏丝毫未变,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。
殿内暖香依旧,却无声地弥漫开更深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