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的确走了点邪门歪道——把能当的首饰都当了,换了钱来疏通关系。
嗐!原来好工作不光得有门路,还得花钱去买。
拐弯抹角以后,就不用抹角拐弯了。
李树娟跟着郑班头,没走多一会儿,辰时将至未至,就到了宝国纺织厂。
这厂房远不如洋人的气派,土砖垒成的大通房,里面摆几架从东洋进口的机器,虽是跟鬼子“合资”,也被冠以民族实业之类的噱头。
别看白家人抠抠搜搜,工人薪资菲薄,可大清国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人,撺掇叫歇的事儿,忙活了这么久,仍然不见效果。
厂门还没开,二十来个白班的女织工、男力工不敢有丝毫怠慢,早就在这候着了。
等着开工,嘴也不闲着,不少消息灵通的,已经知道了昨晚白家的事情,叽叽喳喳地议论,有幸灾乐祸,也有杞人忧天。
“要我说,就是该!他妈的,老白家挣那么多钱,宅子那么大,就给咱们这么点儿工钱,活该遭报应!”
“哎呀,年轻人,你咋这么说话呢!老白家可是咱们的恩人,他要是出事儿了,厂子黄了,咱们到时候没活干,那可咋整?”
“咸吃萝卜淡操心!咋没他白家咱就活不了啦?”
郑班头穿过人群,照例摆谱,厉声呵斥道:“吵吵啥呢!赶紧闭嘴,要上工了啊,都精神点!外头发生啥事儿,跟你们也没关系,好好干就完了。”
众人当即哑巴。
郑班头又冲一个女工招招手,说:“小高,你过来一下。”
“哎,郑哥,有啥事儿?”
“我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李树娟,娟子,厂里新来的女工,这两天你带着点!”
“哎,行行行,郑哥你放心吧。”
郑班头看了一眼李树娟,神情得意,似乎是在说:瞅着没,哥说话好使!
李树娟也没做过工,见谁都客气,只顾点头哈腰。
郑班头又交代了几句,旋即掏出厂房的钥匙,拉开大门,让女工进去,男工则去负责搬运、卸货一类的工作。
小高带着李树娟走进厂房,走到纺织机旁边,给她讲解注意事项。
语速很快,李树娟听得发懵。
小高见状,便安慰她说:“其实没啥难的,就那么回事儿,你干一天,就啥都会了。”
“我可不行,得求你费心多教教我。”
李树娟看着唬人的机器,滚筒上连着丝线的布匹,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齿轮,心里有点没底。
正边学边看,她突然有点好奇,指了指纺织机下面,问:“这里面装的是线,还是别的什么物料?”
“啥呀?”
小高眉头一皱,蹲下身子,却见纺织机下面,有一捆二尺见方、草黄色的麻面纸包,斜对面的机器下面,好像也有一捆。
小高有点儿懵,站起身冲厂房外头喊:“郑哥!郑哥?”
李树娟见状,身为新人,连忙自告奋勇,说:“没事儿,我去叫他过来看一下吧。”
说罢,她便快步离开。
刚走到厂房门口,恰好碰见郑班头进来,冲着厂房里吆五喝六。
“都他妈愣着干啥呢?赶紧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