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仪正欲转身继续往内室走,这才看到章婆子走路似乎有些跛。
她是府里老人了,平素做差使亦很是利落,人又本分,算是婆子里头少有的心里没什么小九九的。
“慢着,章妈妈,你的腿脚是怎的了?”
听着叫,章婆子忙回身立住了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,讪笑道:“昨儿晌午后,主母传过话来说库房有几匹绢泛了潮,霉了个干净,
说这是奴婢没及时查看的过,故而,赏了奴婢三十个板子……”
钟仪叹了口气,可也不好说什么,便只简单问了几句将人打发了。
可回了内室心里头还是不怎么好受,又使了园香拿着药膏子追了出去。
她还想再睡会儿,却是睡不着了。
将玉蝉打发去厨房拿果子后,走至案前将昨夜里写给外祖的那封信摸出,装了封套,又寻了一本书夹了进去。
这一番动作罢,园香竟神色慌张的疾步回了屋内。
“怎的了?”钟仪立在案前,抬眼去瞧园香。
园香朝外张望一眼,快步走至钟仪跟前,抬手覆在唇边,面色惶急压声道:“少夫人,主母要作计害您了!”
好没来由的话……钟仪一怔,“你听谁说的?”
园香指了指外头,“方才的章妈妈说的!说她昨儿个亲耳听见主母同李妈妈说的!
说什么……要找机会让您自污!好让您光着身子出这荣国公府,一个铜板也别想带走!”
园香一番话说完,钟仪只觉一道响雷朝自己当头劈来。
感到惊悚之余,她庆幸方才对章妈妈起了怜悯之心,换来了这个重要的情报。
可与此同时,她后背也生起一阵恶寒……
昨儿蒋姝候她到夜半,只为邀她明日一同前往大觉寺进香。
大觉寺进香,这本是一次普通的出行。
可这个消息一来,又是同秦氏一道去,便显得不那么普通了。
若是挑在大觉寺……那秦氏也忒丧心病狂了些。
那大觉寺乃是皇家寺院,明日十五,前去进香的皆是皇亲贵胄和侯门公府……
难不成,秦氏竟要她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……
现在,她已有些识别不清蒋姝是不是也对她这个嫂嫂有了疏离之心,所以同秦氏一同来坑害她……
还是说,她蒋姝对秦氏的谋划一无所知,只是被秦氏给利用了……
钟仪怔了半晌,想着玉蝉就快回来了,便赶紧先把手头的书往园香怀里递去,“先不说其他,你这会儿便出府,随便到街上去采买些什么,重要的是把这里头这封信给寄出去,别叫人瞧见。”
园香知道再是天大的事自己主子都是会有主意的,便也不再多问,揣了书赶紧往外去了。
钟仪躺回榻上,想着方才园香的话,心怎么都静不下来了。
章妈妈没有说谎的必要,编排主子这样的事儿对她没有好处。
所以,这一定是真的了……
害她自污……秦氏这是恼羞成怒要憋着劲儿往死里坏她名声。
好让她承了荡妇的罪名,一穷二白的滚出这荣国公府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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