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”
“旁的就先不说了,糊个窗而已,用个什么绮纱?
就连老太太屋头也不过才用些上好的绢帛,其他各院皆用的罗纱,
她一小辈,又刚入府,就想用绮纱来糊窗子?
这是要越过老太太去么?”
“二百五十两,知道有多大用处么?
这是一个五品京官一年的薪俸,可到正阳门大街上去置一处一进的四合院了,
咱们府上八个院,没哪个院修下来要二百五十两银子的,这简直是令人啼笑皆非!
荣国公府虽家大业大,可这家业也是置的极其不易,没这么折腾的。”
园香也笑着附和,“想来,这位吕娘子是在那销金窟里过惯了金贵日子,便以为入了这荣国公府能把她像娘娘一样供起来呢!”
销金窟……这仨字儿极其不好听。
钟仪自然懂园香的意思,她心头也正有气,便随着园香去骂了。
钟仪这一番话,让几个婆子似霜打的茄子一般,都彻底颓了下来。
“可是...”章婆子看向钟仪,怯道:“大少爷说了,叫奴婢们赶紧置办,不能超过三日,否则,便要罚奴婢们...”
钟仪睨那单子一眼,又看向章婆子,“这单子,是经他手直接给你的?”
“正是....”
“未曾过主母的眼?”
“未曾...”
钟仪示意园香将那单子拿了递与章婆子,“既然还未过主母的眼,你们便递到主母那处去吧,这钱,我这儿支不了。”
话罢,便起身往内室走。
银子未要到,章婆子见钟仪要走,不免有些急了,“可是大少爷说了,这笔帐不必告知主母,只能从您这儿...”
一时,钟仪顿住了脚,不禁想笑。
秦氏是个守财奴,蒋延储这是自知秦氏不会批这么一大笔钱给吕贞修屋子,这才使了人直接将单子拿了她跟前来要银子。
这蒋延储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豁出去了,昨儿个大家都吵嚷成那个样子了,今日竟还能使了人来同她要银子...
也真是张的开口。
钟仪回了半个身子去瞧婆子们,温声道:“几位妈妈,并非我有意为难你们,这么大一笔帐,不让主母知晓是不可能的,
就算我这儿准了,我也是得层层上报,得了主母的准许才能拿银子给你们的,
你们今儿就不该来我这处,合该直接去寻主母才是,
你们尽管去,只要是主母那儿松口了,我立马叫公中给你们拿银子。”
若是一百两,秦氏还可能看在孙子的份儿上给吕贞拿这笔银子。
可这是二百五十两都不够的。
三年的相与,钟仪忒了解秦氏了,这几张单子递到秦氏跟前去,不被撕个稀烂就很是不错了。
话说到这份儿上,也就没什么好纠缠的了,章婆子垂眸看手头的单子一眼,缓缓点了点头,“少夫人所言极是,那奴婢们便往主母那处去吧。”
钟仪点了点头,几人这才谢了安一一往门外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