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拿出素描本，假装记录要点，实则用铅笔快速勾勒着他微微蹙眉凝视书脊的专注神情。
“这本是初年的基础卷，”沈照野抽出一本厚重的册子，声音压得很低，避免打扰到其他人，“里面应该有你要的关于旧城改造的原始记录。旁边那本是补充卷，但索引是独立的，容易漏查。”
他的讲解清晰而简洁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感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”林星晚恍然大悟，连忙记下。
接下来的时间，两人就沉浸在这片安静的知识海洋里。沈照野负责找出关键文献和理清脉络，林星晚则负责记录和筛选有用信息。偶尔会有极轻的交流，声音低得如同耳语。
“这部分提到了西门老街的排水系统改造，可能有关联。”
“嗯！我看看…啊，这里确实有提到对地基的影响！”
“小心，这本书的装订有点松了。”
“谢谢…”
阳光缓缓移动，将两人的影子拉长、交叠。空气中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，和彼此清浅的呼吸声。一种奇妙的、宁静而专注的氛围笼罩着他们。
期间，有几个学生好奇地看向这个气质冷峻、却和美术系有名的才女林星晚待在一起的陌生男生，投来探究的目光。林星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微微低下了头。沈照野则完全无视了这些视线，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文献上。
找得差不多了，林星晚抱着一叠复印好的资料，心满意足。她看了看窗外渐斜的日光，鼓起勇气轻声问：“那个…找了这么久，辛苦你了。要不要…去学校的咖啡厅坐坐？我请你喝杯东西。”
沈照野整理书册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不太习惯这种延续性的社交活动。
但看着林星晚那双带着期待和些许忐忑的眼睛，以及怀里那叠厚厚的、他们共同努力的“成果”，那句习惯性的拒绝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沉默了几秒，目光扫过窗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校园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…好。”
林星晚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而温暖的笑容，像初春融化的雪水。
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，沐浴在温暖的夕阳余晖中。身影被拉得很长，一前一后，保持着微妙的距离，却又奇异地和谐。
对于沈照野来说，这个下午，或许不仅仅是帮人找了资料。更像是在一片陌生的、却充满生机的土壤上，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小步。
而这一步，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