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蔖隐多想,威猛就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回来了,“啪” 地把东西放在茶几上。
两桶冒着凉气的爆米花,旁边居然还多了一份裹着油纸的炸鸡。
蔖隐盯着包装袋上印的麻瓜商店 logo,眉头越皱越紧。
这小家伙绝对是从麻瓜超市 “顺” 来的,它连在人前露面都不敢,更别说付钱买单了。
就在这时,楼梯上传来脚步声。
斯内普拿着一叠羊皮纸走下来,径直坐到沙发另一侧。
丝绒沙发被压得微微下陷,他岔开双腿仰靠在靠背上,手腕轻抬,魔杖尖立刻浮起一支羽毛笔,悬在羊皮纸上自动书写起新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案。
蔖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,眼神里明晃晃写着 “你鬼上身了?”
平时他躲书房和卧室还来不及,怎么突然凑到客厅来了?
斯内普自然察觉到她的疑惑,耳尖悄悄泛红,赶紧用垂落的黑发遮住。
他故意把目光投向茶几,脸色沉了沉,语气带着惯有的挑剔:“看来你的小精灵还是没学会守规矩,弄来这些油腻的麻瓜食物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,像是在找借口:“我只是希望它没像上次处理草莓那样,在这些东西上乱喷消毒水。”
蔖隐彻底愣住了,眼神里满是惊诧。
斯内普这话的意思,难道是打算尝这些麻瓜食物?
她压下心头的疑惑,没再多问,抬手挥动魔杖,客厅的顶灯瞬间熄灭,只剩电视屏幕透出柔和的光。
她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,原本只是想打发时间,可随着剧情推进,神经渐渐放松起来。
当看到电影里的校长为了找出恶作剧的人,威胁主角查理和他同学时,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。
尤其是校长支开富二代同学、单独逼迫查理开口的片段,让她忍不住 “啧” 了一声。
一旁的斯内普原本还维持着写教案的姿势,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屏幕上瞟。
起初只是偶尔扫过,可当看到那个刻薄的校长单独施压的画面时,他握着魔杖的手指微微一顿,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,连羽毛笔的书写速度都慢了下来。
蔖隐眼角余光瞥见他频繁瞟向屏幕的小动作。
嘴里嚼着爆米花,故意慢悠悠地开口:“怎么?这画面看着眼熟?想起你当年和卢修斯一起胡闹,最后却只有你背锅的事了?”
这话像根针,精准戳中斯内普不愿提及的过往。
他握着魔杖的手猛地一紧,悬在羊皮纸上的羽毛笔顿了半秒,随即重重落在纸上,划出一道深色墨痕。
“无聊。” 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,语气冷得像冰。
接着重重冷哼一声,刻意将视线死死钉在羊皮纸的教案上,连眼角都不再往屏幕方向偏一下。
就像刚才那片刻的分心,只是旁人的错觉。
屏幕里的查理跟着地址来到兼职地点,推开门,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服务对象。
一位因伤失明、浑身透着冷硬气场的弗兰克中校。
蔖隐嘴里的爆米花顿在半空,随即恍然大悟地 “哦” 了一声: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片,倒像是部讲人情的故事。
看着弗兰克对着查理颐指气使、脾气古怪到近乎暴躁的模样,蔖隐忍不住皱紧眉头,小声嘀咕:“这工作简直是找罪受,照顾这种难搞的人,还不如去霍格沃茨清扫满是污垢的盥洗室,至少不用看人脸子。”
她说话时特意瞥了眼身旁的斯内普,却见他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,目光像钉在羊皮纸上似的。
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完全没听见她的话,也丝毫没被屏幕里的剧情牵动。
只有悬在纸上的羽毛笔,笔尖偶尔会极轻微地顿一下,泄露了他并非完全隔绝外界的心思。
屏幕里,查理弯腰想搀扶收拾好行李的弗兰克,却被对方猛地甩开手,刻薄的辱骂声立刻灌满客厅。
蔖隐皱着眉摇头,完全没察觉身旁的斯内普。
他握着魔杖的指节已用力到泛白,黑袍下的脊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,仿佛从弗兰克的暴躁拒绝里,触到了某种不愿触碰的尖锐过往。
剧情转到灯光暖黄的高级餐厅,弗兰克晃动着酒杯,语调平缓地说着旅途计划,可当后半句 “and blow y dras out” 落下时,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蔖隐嘴里的爆米花停在半空,心头猛地一震,屏幕上弗兰克平静的侧脸,突然让她想起了那些藏在强硬外表下的脆弱时刻。
而斯内普悬在羊皮纸上的羽毛笔,也在这句话响起的瞬间骤然停住,墨滴在教案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他垂着眼帘,黑发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,只有指尖无意识收紧魔杖的动作,泄露了这句自杀宣言在他心里掀起的暗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