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,就让他们继续表演,”朱由检无所谓道:“反正多尔衮的回信也还没到呢,这几日正是无趣地很,且让他们多留些日子吧!”
之后,谈判又进行了五六日,气氛始终不温不火。
“李大人,”巩阿岱再次提起互市,脸上堆着诚恳的笑容,“我部百姓苦寒,尤其是退回赫图阿拉之后,更是缺衣少食,急需关内布匹、粮谷、铁锅以维生计,开放马市,实乃活命之举,亦是彰显天朝仁德之机,还望大人成全。”
李邦华捋了捋胡须,不疾不徐地回应,“贵使所言,亦是实情,然,开关互市,事关重大,其一,地点定于何处?其二,如何稽查,以防军械、违禁之物走私?其三,若市易之间,双方商民发生龃龉,乃至殴斗,该依何法裁决?”
他抛出的每一个问题,都是实实在在的管理难题,合情合理,却也让互市的推进变得异常繁琐。
巩阿岱心中咒骂老狐狸,面上却只能一一应对,“地点可设于山海关,或者广宁前屯卫,稽查之事,自是依大明律法,至于纠纷...可否由双方共同组一仲裁之所?”
李邦华微微颔首,既不点头也不摇头,“贵使之意,本官已知悉,然,此中细节牵扯甚广,需与户部、工部乃至辽东督师细细商议,方可定夺。”
一个拖字诀,运用得炉火纯青。
之后十来日,几轮关于互市的拉锯战之后,巩阿岱见时机成熟,话锋一转,脸上带着悲戚与恳求之色。
“李大人,还有一事,关乎我主血脉亲情,亦关乎我大清国体颜面...先帝幼子,九王福临,与其母庄太妃,稽留京师已久,我主每每思之,寝食难安,不知天朝...可否准其归家,是我主侄团聚,亦全我大清体面。”
巩阿岱此刻抛出这个问题,并非得了多尔衮的信,不过就是试探一番,看看明国的反应罢了。
李邦华也早已得了上头的指令,知晓建奴出使并非表面上这般恭顺,只不过这背后有什么理由,他们暂且还未探听出来。
接回皇太极幼子?
会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吗?
“哎,骨肉分离,的确是人间惨事,陛下仁德,亦非不近人情之辈,然...”
李邦华话锋一转,叹了一声道:“贵国九王身份特殊,非同一般,其归国,关乎两国邦交,非同小可,我大明以诚相待,若就此轻易送还,于国威有损,亦恐难以向天下人交代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