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添几分生趣。
萧砚坐在稍远些的圈椅里,手中捧着一卷书,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,而是带着暖意,静静看着眼前这幅宁静祥和的画面。他昨夜睡得极沉,此刻眉宇间的风霜已尽数洗去,只余下难得的松弛与安宁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千乌气色极好,脸色玉润有光泽,在一旁的小几上安静地分着新送来的、带着晨露清香的时令瓜果。一瓣剥好的柑橘被她小心地递到萧砚唇边。萧砚张口接了,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。
“喵呜”雪爪似乎玩累了,轻盈地跳上萧砚的膝头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团起来,眯起了眼睛。萧砚顺手放下书卷,指尖轻轻搔着它小巧的下巴,引得小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他抬眼,正对上姬如雪望过来的、带着柔柔笑意的眸子。
“今日阳光正好,雾散后园子里的杏怕是开了大半,午后可要去看看”女帝突然出声,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惬意。
姬如雪也停下梳子,清冷的眸子看向萧砚,带着无声的询问。
萧砚正要点头应下,享受这片刻的、如同偷来的岁月静好。
一阵极其突兀、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从外间响起,打破了清晨的静谧。那声音并非寻常仆役行走,而是带着奔跑带起的风声和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回响,速度极快,方向直指厅而来。
这动静瞬间惊得厅内几只猫儿警惕起来,枚果“喵呜”一声惊叫,敏捷地窜到女帝身后,小心地探出头。虎头猛地站起,背脊弓起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。雪爪也从萧砚膝头惊起,耳朵竖起。
女帝脸上的慵懒笑意骤然凝固,凤眸中厉芒一闪,下意识护住腹部。姬如雪握梳的手猛地收紧,清冷的面容瞬间绷紧,眼神锐利如电。千乌更是霍然起身,一步挡在萧砚侧前方,目光如炬地射向门口。
萧砚抚着膝上惊起的雪爪,将其安抚下去,神情依旧沉静,只是眼神深处那抹松弛瞬间敛去,稍稍眯起了眼。
旋即,就见鱼幼姝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厅,她发髻微散,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额角,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,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是用了极致的轻功一路不顾一切地狂奔而来。广目天和阳炎天紧追在她身后,脸上带着茫然和一丝惊惶,显然未能拦住。
鱼幼姝手中死死攥着一个火漆已被撕裂、甚至边缘有些变形的细长铜管,那铜管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,仿佛刚从驿马身上取下,竟是不能用飞书传信,可见这铜管内的信息有多复杂。
“殿……殿下!”鱼幼姝声音嘶哑,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,双手将那铜管高高举过头顶,“江……江南八百里加急!李星云…李星云在扬州,于昨日…称帝。并发讨…讨……”
她剧烈地喘息着,巨大的惊惶和压力让她几乎无法成言:
“……讨故太子李祚檄!檄文……已飞传天下!”